第一七四章 机器轰鸣,心惊肉跳[第1页/共3页]

二来,就算插得进手去,你的丝,又黄又毛,人家的丝,又白又滑,你拿甚么跟人家争呢?

曾国藩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今上……俭德可敬。”

曾国藩心想,这倒不希奇,穆宗践祚之时,江南烽火各处,江宁、姑苏、杭州三织造,金陵、姑苏是在长毛手里,江南织造三去其二;剩下的一个杭州,被长毛耐久围困,朝不保夕,早就落空了“内廷供奉”的才气。江南三织造尽废于兵隳,穆宗御用的朝袍、龙袍,不说绣工,单说用料,不“就近取材”亦不成得,所用者,必是外务府存储的陈丝,天然不能够同当年的新丝相提并论。

蒸汽缫丝机缫出来的丝,顺滑非常,乌黑刺眼,土缫车缫出来的丝,与之一比,又黄又毛,仿佛烧火丫头站到了大师蜜斯的面前,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孰优孰略?就是傻子,也晓得,取孰舍孰?

内心冒出一个动机:“上头”是否有裁抑江南三个织造衙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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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本来还觉得是天时的干系――是不是本年的蚕养的特别的好呢?但是,既然四执事的人说甚么‘那么多年了’,那就应当不关天时的事儿了――应当另有原因。厥后,我叫人查了查,公然――皇上朝袍、龙袍所用之丝,是重新建的缫丝厂出来的。”

利润率高不高,先不去说它,关头是本来的茧行,各有各的船埠,并没有留下多大的空间给厥后者,一大堆丝行转做茧行,市场就那么大,那里挤得下去呢?

轩亲王“奇想妙思”四字,委宛的表白了,他亦不以在直隶推行蚕桑为然,不过,“可行之则行之,不成行之则缓之”一句,语气却有点儿含混,曾国藩答了声“是”,内心还是嘀咕。

一来,非论内销、内销,门路都把握在大丝商的手里,特别是“销洋庄”――即生丝出口,把持性极高,根基都叫胡雪岩打头的几个大丝商霸住了,别人底子插不进手去。

有了蒸汽缫丝机,这部土缫车,就即是废掉了,则一家的生存,不知出之于何?

新式缫丝厂是客岁呈现的,刚开端的时候,固然官府大力鼓吹,丝业公会亦桴鼓呼应,但大多数的中、小丝商,还是采纳张望的态度,只要几个最大的丝商,合伙办了两间缫丝厂,一曰“世昌隆”,一曰“继昌纶”,人称“二昌”。

见曾国藩的神采,仿佛还是不能豁然,关卓凡说道:“这个话头,是这模样出来的――是次即位大典,皇上以服御的朝袍,所费甚是不菲,对我说,如果就近取材,不是能够节流些用度吗?――涤翁晓得的,御用的袍服,根基都是江南织造的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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