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营私守法”四字,曾国藩心中微微一动,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说的不错。”“
“眼下,我们能够拿得脱手的,就剩下一个丝了,如果我们还是不接收茶、瓷的经验,这一件儿,迟早也得废掉!――我看,左不过就是十年、八年的事儿!”
“但是,”曾国藩持续说道,“铁路真开了,职员、物质辐凑,沿线的村酤、旅店、负贩、驮运的买卖,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大大的增加了!不但如此,还新开了很多堆栈、车行!――津唐铁路、京津铁路,都在直隶境内,我忝为直隶总督,铁路沿线的景象,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可真恰是出乎料想!”
曾国藩底子就不想理睬“土丝”、“洋丝”的这个茬儿。
“‘入超’实在也没有甚么,机器、轮船、大炮,我们本身临时造不出来,先用着洋人的,也算理所当然;但是,茶、瓷卖不出去,却真正叫人不甘!”
说到这儿,关卓凡略觉口干,端起茶碗,抿了口茶。
“之前,‘销洋庄’――出口,远弘远于入口,拿洋人的说法,我们是‘出超’;现在,倒了个个儿――入口远弘远过了出口!拿洋人的说法,我们就是‘入超’了!之前,是我们赚洋人的钱,现在,只好叫洋人赚我们的钱了!”
曾国藩沉吟了一下,说道:“痛是不免的,不过,有‘丝三条’在,约莫也不会痛到那里去――‘将有不忍言之事’,是危言耸听了。”
究竟上,“洋丝”较之铁路,“得”之一层,景象仿佛;“失”之一层,相互很有分歧,“土丝派”的担忧,并非满是杞忧,不过――管他呢。
“涤翁胸怀开阔,可昭日月!”关卓凡感慨着说道,“‘得’、‘失’之辨,也实在是切中肯綮了!”
曾国藩神情安然,点了点头,“是。”
转念一想,也不奇特:“土丝派”给衙门的禀帖,攻讦“洋丝”造的言论,天然也是同一套说头。
江浙之浙,不属于两江;江浙之江,也只要一半,为“湘系”权势所及,另一半,是“轩系”的。
“‘土丝’也好,‘洋丝’也罢,”曾国藩慢吞吞的说道,“都是‘民’,不是‘官’,既如此,就谈不上甚么‘与民争利’、‘迫民倒悬’。”
其一,“湘系”在两江,确切有严峻的好处,但是,“两江的事情”和“湘系的事情”,并不能完整划等号;“江浙的事情”和“湘系的事情”,就更加不是一码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