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罢了？”宝鋆淡淡一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句话，天然是艾翁说给你听的了？”
筱紫云一呆，“这个……”
“哦？”宝鋆目光一跳，“这么说，果然有这么一小我喽！”
宝鋆微微皱着眉，“阿谁甚么‘小花鼓’，既然票的好戏，又是靠……嗯，靠卖阿谁啥过日子的——这么小我，你传闻过吗？”
宝鋆的脸上，漾出一种古怪的笑意来，“‘为洪绪爷即位贺’？不文不白的……嗯，近似的话，我不是第一次传闻了，‘国丧’过后，弛禁的第一天，北都城的鞭炮响成了一锅粥，我阿谁门生王莼恩，听着实在不顺耳，以巡城御史的身份，命兵马司查禁，兵马司的吏目回报：老百姓说了，他们放鞭炮，是为了道贺洪绪爷即位——嘿！”
筱紫云微微一怔，回过神儿来，说道：“是，传闻了。”
顿了一顿，笑容淡了下来，“不过，甚么‘为洪绪爷即位贺’，多少也看得出……民气向背啊！”
顿了顿，“‘卢台子’的须生，确是一绝，本来他也会写戏的？文武双全啊！”
“那……慈丽皇太后呢？另有……呃，这个……今上呢？娘儿俩都是女人，能不爱听戏吗？”
“是啊！”
筱紫云一愣，宝鋆话中之戏，不知何指？是说“三庆班”的连台本《三国志》吗？但是，以他一品大员的身份，是绝无能够到戏园子里听戏的——方才他本身也说“可惜”啊。
“是。”
“嘿嘿，我年纪轻，资格浅，向来没有领过‘内廷供奉’的差使，甚么时候宫里头传戏了，大人可不成以——”
顿了顿，放沉了声音，“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去处处探听了，晓得吗？”
“呃……”
“呃，我传闻，两宫皇太后是挺爱听戏的呀……”
筱紫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宝鋆的意义，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事儿，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闲极无聊探听秘闻的人，全北都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何也不会就思疑到我的头上吧？”
“这个……”
“实在，你另有别的门路嘛！”
“有个项目标，说是……嗯，要以此‘为洪绪爷即位贺’呢！”
“传闻过，”筱紫云点了点头，“不但传闻过，还见过——他到过我们班子的‘大下处’几次。不过，我和他加起来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能算熟。”
宝鋆摇了点头，“那也一定——”
过了半晌，筱紫云觑着宝鋆的神采，语气中加了谨慎，说道：“大人，艾翁还说，就算‘隐士’并没有替肃顺昭雪的意义，我们……也能够把他说成是有这个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