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上，藤萝交蔓；假山旁，香樟、侧柏之属矗立。
“总之，”关卓凡说道，“高宗纯天子自知，非论他如何譬解，也不免背信之讥，因而说，‘自失园虽成，过辰而往逮午而返，何尝度宵，犹初志也，或亦有以谅予矣’——意义是，我临幸清漪园，一贯是早上去中午回，从不过夜——这总能够证明，我修这个园子，真不是为了本身的享用吧？哎，大伙儿能够谅解我了吧？”
“高宗纯天子做出上述承诺，大抵是两个启事：一来，高宗纯天子眼中，圆明园‘范围之宏敞，邱壑之幽深，风土草木之清佳，高楼邃室之具有’，‘可称观止’，‘实天宝地灵之区’，‘帝王豫游之地，无以踰此’——就是说，既然圆明园已尽餍所求，天然就不必再做他求了。”
“高宗纯天子还说，‘然后代子孙必不舍此而重費民力，以建立苑囿，斯则深契朕法皇考节约之心觉得心矣。’又说，‘藉曰祖考所居不忍居也，則宮禁又当何如？’——意义是，不但本身不再修建新的苑囿，后代子孙也不该该再修建新的苑囿了。”
“姐姐，”慈禧转向慈安，“你晓不晓得，高宗天子这一辈子，从未在清漪园过夜？老是早上到了这儿，过了中午，就回紫禁城了？”
“文中，高宗纯天子说，‘予小子敬奉先帝宮室苑囿，常恐贻羞，敢有所增益？是以践祚后所司以建园请，却之。’又说，‘既释服，爰仍皇考之旧园而居焉’——总之，言下之意，是说圆明园以外，不会再修建其他的苑囿了——到此为止了。’
关卓凡答道，“是！”
转过假山，公然，一座卷棚硬山顶的二层小楼耸峙面前。
“文中，”关卓凡持续说道，“高宗纯天子还提到了‘圆明园跋文有云，不肯舍此重费民力建园囿’，自嘲‘今之清漪园非重修乎？非食言乎？以临湖而易山名，以近山而创园囿，虽云治水谁其信之？’”
“这兜来转去的！”慈安笑道，“这也算……‘山抑’了吧？”
再顿一顿，“如果站在西侧，凭栏远眺，就更不必说了！往左看——即往南看，由近而远，知春亭、廓如亭、十七孔桥、蓬莱岛，皆清楚历历——全部昆明湖，尽收眼底！往右看——即往北看，万寿山满目苍翠，佛香阁、聪明海，巍然矗立！往前看——即往西看，西山如黛，西堤如带——”
但是，皇家本身的钱，又是那里来的呢？
“嗯，”慈安点头，“这两句好！我看得懂！意义好，也应景——这个院子里，竹子就是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