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曾国藩说道,“这笔钱,如果通过朝廷来要,一定必然要不到,但是,必然没有六万两之钜――能够有一半之数,就很不错了!”
“有的!”赵烈文说道,“应当是为了协饷的事情――他想赵竹生替他多解一些协饷,以是要同轩邸套友情。”
“厥后,我想明白了:高后和诸元老重臣之间,就是一个‘共磨难于微时’的情分!诸元老重臣心目中,高帝主外,高后主内,乃有天下,已成‘定式’了!”
赵烈文更加努力儿了,“扈侧福晋于轩邸,当然是知己难求;对于轩军――”
“扈侧福晋早有‘奇女子’之誉,”赵烈文说道,“不过,彼时,前头可还没有‘天下’二字,爵相,你晓不晓得,这‘天下’二字,是哪一名给添上去的呀?”
“王陵责让平、勃,二人振振有词:‘于今,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全社稷,定刘氏以后,君亦不如臣。’”
曾国藩终究微微动容了,缓缓点了点头。
“是啊!以是,这份礼,送的值啊!”
“轩邸在美国的时候,”赵烈文说道,“左季高通过胡雪岩,给上海的清雅街送去了一份重礼,说是‘贺关公爷新婚之喜’――”
“诸元老重臣,却由始至终,皆一默无言。”
“肆意废立,更足惶恐!”
“和礼品一块儿送畴昔的,”赵烈文持续说道,“另有一份洋洋洒洒的‘贺信’,详细如何行文,外人不晓得,不过,有一点是必定的,‘贺信’的重点,不在吹嘘轩邸,而在大肆奖饰‘扈太太’如何‘举身入衙’,如何‘侠义肝胆’,不晓得把多少昂藏男儿都比下去了?真恰是‘天下奇女子’!”
微微一顿,“同时,夺刘氏诸王封国,以之王诸吕,亦是无所顾忌!”
曾国藩理学大师,“红颜知己”一类的题目,实在不好置喙,只好沉默不语。
“若高后比他们长命,他们的振振有词,只好都带到棺材里去了!”
“实在端倪已现――高后废少帝,幽杀之,立恒山王义为帝,不称元年,以太后制天下变乱也。”
“唯有一个王陵,说了句公道话:‘高帝刑白马盟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
过了好一会儿,终究说道,“‘关公爷’――这么说,是查塔努加大捷以后的事情了。”
“爵相睿见!”
曾国藩目光一跳。
话一出口,就晓得必为赵烈文所乘,公然,赵烈文说道,“爵相,但是你说的――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