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这个她不想见到的人,竟然来接她回宫了。
她闭了眼,就在她要往下坠落的一顷刻,元英从背后死死抱住她,将她拖了返来。
心机一盘桓,就慎重顿首道:“微臣……微臣是拿了给国后娘娘滋补身材。”
她赤足走下床,推开了门,在暗沉沉地夜色中走了出去,她痴痴惘惘,一向走到别野不远处的峭壁边,峭壁底下深不见底,唯有来自崖底的冷风吹得她的衣裙蓬蓬散开,将她的长发寥寥吹起。
身后一干宫女应道:“是。”
姚海在外间检察一番,神采有些惶恐:“禀官家,内里有刺客!”
嘉敏怠倦道:“起来吧,本宫晓得你是无可何如,本宫不会见怪于你。”
吕太医只得照实相告,将国后娘娘如何从失火的宫中逃脱,如何避居在故居涵养,又如何发明怀有龙胎,如何不幸小月等等一一奉告。
这凄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麓中,震得一群群飞鼠从林中扑簌簌地飞起。
姚海问道:“现在不是吕太医当值的时候,吕太医这是……”
凌晨有些瑟瑟,小径上的一丛丛辛夷话已经落尽,那篱笆上的朝颜花还是顶风绽放。
“不知官家另有何叮咛?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容妾身辞职。”
一眨眼,光阴如梭流逝,当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变成了四周流窜的飞萤,当荷塘里娉婷的都是菡萏,初夏的流光就如许毫无征象地飞逝了。
“臣妾只想一小我,清心静修,望官家成全。”
嘉敏笑意颓废,有力道:“元英,你下去吧,我很累,累极了。”
元英酸楚道:“娘子快别说了,娘子可千万别再惦记这件事,越惦记越跨不去这道槛。”
嘉敏望着纹丝不动的曹仲玄,悄悄触及他手上的肌肤,滚烫如炙。
“太病院?”国主掷了笔,神采凝重,“传来!”
嘉敏凄然道:“关爱?除了你,这世上另有谁关爱我?我毕竟是来去无牵挂,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地走罢了。”
国主听得悲怆落泪,连夜让姚海置备车轿,出宫迎嘉敏入宫。
“对不起,朕来迟了。”国主走上前,执过了嘉敏枯瘦的手。
嘉敏梳洗后,埋头烹茶,元英俄然装了出去,结结巴巴道:“来了……来了……”
国主淡声道:“这十全十补汤是宫中有孕嫔妃才得以喝的御汤,你只需从实招来,你偷了这些东西用作那边?”
国主正批阅着折子,外头俄然传来一阵阵喧哗聒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