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饮半晌,阮籍俄然言道:“这壶酒,便赠与贤弟。”
看到那妇人正筹办端酒菜,向秀无法笑道:“嫂夫人,临时不必端来了,他们都……醉了。”
等他昂首看的时候,阮籍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手臂一松,杯子打翻,连葫芦也撞得摇摇欲坠。向秀赶快用一只手抓住葫芦,盖好木塞,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嵇康拖到另一边的草席上,转头看了看阮籍,无法点头,又将他也一并拖过来,盖上被褥,感喟一声来到门
“必然要去!”阮籍转过身来,笑得比月光还皓亮,挑眉道,“不除此贼,吾心不快,心中不快,喝酒便有趣,如此余生难道苦闷至极?”
向秀看了看堂上沉甜睡去的二人,徐行走出院子,坐在柳树下怔然不语,贰心中明白,虽说那酒极烈,但二人如此快便醉倒,也是因为心中愤激,酒不醉大家自醉。
绝,才有了出世之心。
嵇康还是点头,盯着杯中残酒。
向秀看了看桌上班驳陈旧的那把剑,想起方才之言,神采一变,忙问道:“嗣宗兄该不会是要去鲜卑大营吧?”阮籍却摇了点头,淡淡道:“轲比能已是涸泽之鱼,命不久矣!”
阮籍一怔:“广陵散?”向秀吃了一惊:“广陵散便是《聂政刺韩傀曲》,此曲乃半年前叔夜康玩耍洛西之时在山中操琴,引出一老者,为这老者所赠,琴曲慷慨激昂,能闻戈矛杀伐之气,共有二
十余段,余只听过此中一段,实为天上之曲也!”
“哦?”嵇康这一次渐渐地品着,滋溜溜喝了一口,只感觉喉头到胸口一阵发烫,非常痛快,长出一口气,“如此难道又要多打些铁器了?”
阮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无法之色,展颜大笑道:“好,本日与贤弟一醉方休,倒要看看你酒量究竟如何。”看着二人欢饮,向秀在一旁只无能看着感喟,此时喝茶也感觉有趣,变成二人斟酒,听他们东拉西扯,谈古论今,倒也风趣。不觉数杯酒下肚,还未等炖鸡上桌,嵇康便
嵇康不假思考,点头决然答道:“不受!”
嵇康缓缓抬开端来,看着阮籍的目光通俗而敞亮,顿了顿问道:“果然要去?”
“胡人戮我本家……心何恨?”嵇康趴在桌上,断断续续念叨着,遥指北方,“悔吾不能……不能仗剑杀敌,摈除胡贼,护……护我九州本家——”
嵇康仿佛没有听到阮籍的话,再次端起酒杯大声道:“如此佳酿,又遇知音,当一醉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