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见着姬灏川，吓得他几乎将提在手里的瓷水壶给摔了，只见他赶紧将水壶放下，将半躬着的腰躬得更低了，镇静却老是恭敬道：“主子见过帝君！”
过了一小会儿，只听得崔公公恭敬小声地问道：“帝君彻夜亲身过来，但是……另有话想问主子？”
“……”崔公公游移一小会儿才恭敬道，“是，帝君。”
姬灏川淡淡应了一声，他在打量崔公公的这间屋子。
他嘴角的血还在流，他还是保持着方才跪地的姿式，面对着姬灏川跪着。
崔公公惊吓更甚，更加仓猝道：“主子不敢！”
“因为……”崔公公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主子底子就没有救啊！”
姬灏川垂眸看着崔公公，火光映在他眼里，他的眼神却暗得可骇。
崔公公说完这最后一句，他闭起了眼。
“主子，主子……”崔公公每张一次嘴，滴到他衣裳上的血水就愈多，就像是他的血脉被人堵截了似的，再也止不住。
“必然是如许！那六颗血玉珠本来必然是那只大鸟身上的！先帝他们……先帝他们是挖了青羽的眼，断了青羽的翅膀，剖了青羽的心哪！”
姬灏川将眉心拧得更紧，似是不悦，他并未理睬崔公公，也还是未将水壶放下，而是朝着屋外稍稍扬声道：“来人。”
崔公公跌坐回长凳上。
瓷壶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壶里的温水湿了一地。
浓黑的血水，重新颅至身子。
姬灏川一向觉得是他过分恭谨老是躬着背，现才发明，崔公公的背，不知何时起就已是如许了，躬着，一副老是恭敬寒微的模样，再也直不起来。
崔公公怔怔，面有不安之色，“帝君，这……”
“那只大鸟身上有六个本相的洞穴，特别眼睛上的那两个洞穴最较着，村民的血溅在那只大鸟的身上眼睛上，就仿佛……就仿佛它是被人活生生挖了双眼断了翅膀剖了心脏一样！主子想起来了！那六个洞穴本来必然是镶着六颗血玉珠的！而青羽族……青羽族所尊拜崇拜的，就是飞鸟！”
可就算他全部身子僵得再直，他的背还是半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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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会儿之前还离崔公公心脏有些微间隔的渐渐挪动的黑影此时竟已经挪到了贰心口位置，仿佛紧紧扒着他的心脏正在啃噬一样。
本是懊丧得想哭的小家伙眼睛俄然亮了，“小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