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烧的短长吗?”
“哦?”夏侯乾看着福妈妈那张已不再年青的脸,目光微狭。戋戋一个内院的仆人,竟也识得麒麟玉佩,可见这杜府公然是卧虎藏龙。就像小骗子,藏得够深。想到她,昂首再看,影影绰绰的纱帐里,躺着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好似甜睡已久。
杜月芷真没想到夏侯乾会这么乱来,一抽,没抽动,顿时不淡定了,看了夏侯乾一眼,眼波活动:九殿下,罢休……
她冰雪聪明,晓得说甚么话最有效。
常家独占三省私盐的局面,看来要改一改了。
“你最好甚么也不要做,好好给我养病。”他警告似的,狠狠握紧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把,缓缓出了口气,这才把她的手放入被窝,又压了压她肩头的绸被,端过放在一旁的药,一口口喂给她喝,又对站在中间呆若木鸡的世人道:“这些药苦,去拿一些蜂蜜饯或者奶糖来。”
“不然你就出去。”
莫非她病的如此短长,竟产生了幻觉不成?统共才半个月没见,她就这么想他了?
夏侯乾只是伸手摸了摸她柔嫩的长发,帮她盖好被子。
甚么“苦”,甚么“惨”,也没听清楚,倒是那冷冷的语气,仿佛淬着冰,隔空逼近。
纱帐当中,背对着世人,模糊带着奖惩意味的行动,充满了令人堵塞的含混。
夏侯慈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乖乖答复:“九哥带我来的,我们探听到你住在这里,九哥有话跟你说……呜呜……”
青萝抱琴忙打了水来:“殿下,奴婢这就帮您擦衣服。”
“扯谎。”他皱眉。
“……不烧。”
“名不正言不顺,殿下你……啊……”
夏侯乾舒了一口气,忽觉背后炽热,一转头,只见统统的丫环都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夏侯乾的手覆盖在杜月芷的手上,两人脱手快的竟然是杜月芷,这倒是夏侯乾没想到的。他掌心微动,而掌下的小手又柔又软,因为发着高烧而带着滚烫的热,似花瓣,似软玉,娇柔滑嫩的,恐怕碰疼了她,可更舍不得放开。
夏侯乾冷眼看着她,装,你再装。
那衣服上还绣着青蝙落霞,滚着金边,分外华丽,杜月芷边咳边去擦药汁,夏侯乾握住她的手腕放回被窝道“别管衣服了”,帮她拍背顺气,待她咳得好一些,又将她扶躺下,拿枕头垫高,这才命人去打水来。
冷冷酷淡的声音,让夏侯慈不得不听话,他才不要出去,他想和月芷姐姐待在一起。闭眼就闭眼,夏侯慈两眼一闭,小下巴抵住床沿,乖乖闭上眼睛,温馨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