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舜点了点头,这场大乱皆因他而起,天然责无旁贷。
父子俩一时都沉在回想中,再不说话。房内保持着寂静,直到墙边又传来几声清脆的玻璃碰撞,一股带着浓厚辛辣的奇特药味飞速钻入鼻腔,天子才轻咳一声叮咛道:“夜色已深,你早些归去歇息吧。”
房间里只剩下了那首低伏连绵的乐曲声,舜不知是否该率先突破沉默,就听到内侧墙边传来一记清脆的碰撞。
他无从猜想母亲到底因何出走,父亲更对此闭口不言,愈发耽于北国送来的新式魔导器。母亲这一走就再也没返来过。久而久之,贰心中藏着的希冀转成了绝望,猜疑垂垂滋长愤恨,导致他将那几近成了忌讳的名字压到影象最深处,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半夜更深。
军官将药瓶放回桌面,眯起眼睛看着那晕倒在木椅上的天子,顿了一会儿,才回身走到衣柜边,取了套轻浮丝被,又抽出个棉枕。他抖开被子往天子身上一盖,边角收到椅背后打了个结,又将他头部一扶,塞进棉枕,退后几步再看,天子已被裹成了个直挺挺的粽子,再也转动不得了。
他从书厨中随便翻检了几本古旧的药物文籍,又拉来个软布垫,在天子身侧安坐下,细细翻看起书来,但愿能在天子醒来之前,再找出几种消弭左券反噬的配方。
“……只要不消弭把戏,谁又能看出马脚。”舜并不觉用“雯”的名义有何不当,下认识嘀咕了一句。
敞亮的魔导灯下,天子身披白裘,背对着他端坐在木桌后,长长黑发束得一丝稳定,手中持着那把神力变出的铁扇,缓缓轻摇,凝睇着劈面窗外。
平常楻国人听到这类聒噪音乐,多数都得掩耳。天子却仿佛早就风俗了,还是轻摇铁扇,安之若素。不过房中另一名明显对此持分歧观点。
天子几近用了统统力量吼出最后几个字,震得全部书房都一阵嗡嗡反响,却还是未让内侧墙边用心制药的军官分离出半分重视。
那巨神像振聋发聩的旨意犹似在耳,民政局和警部哪敢有半晌怠慢,连夜招来人手,告急出动。各路人马流水般散到城中各处,分头安抚百姓、构造巡防、封闭要道,严查统统能够存在的隐患。
天子悄悄听了一会儿,仿佛终究平复下心境,重新翻开铁扇,轻声叮咛道:“我已令警部会同民政局连夜加派人手,稳定城中局面。明日你和几位阁老先参议一番,定个章程,把扫尾之事安排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