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言:宗天子年间旧制,其禁严苛,事既难遵, 理与时驰, 而占山封水,渐染复滋, 今宜更刊革,立制四条。官品第1、第二, 听占山三顷;第3、第四品, 二顷五十亩;第5、第六品。二顷;第7、第八品, 一顷五十亩;第九品及百姓,一顷。皆依格而定,条上赀簿。倘先已占山,不得更占,多者偿还,阙少占足。有犯者,水土一尺以上,并计赃,依常盗律论,停除前制。
其间已不但仅是微词,张蕴听得一清二楚,顾准之仍持续道:“某问录公一句,录公自是公忠体国,倘大司马不肯作周公伊尹,反倒是吕武操莽,他日或弑或禅,拔剑亮刀,录公又当如何?”
张蕴笑道:“如何又成分身了?”
群臣皆觉得此言在理,一时又吵将做一团,忽闻天子问话:“宗天子年间旧制,朕记不太清,中书令可还记得?”
他话中所指,恰是凤凰六年东堂一事过后,不过抄仆射顾曙家财,并未涉及顾氏一人,顾勉仍安生做着光禄勋大夫,其他顾氏后辈也仍然在朝为官。至于大司徒事,除却大司徒身故,查抄大司徒私家铸所,也是再无牵涉。张蕴默了半晌,方缓缓道:
此语一出,群臣躁动稍缓,便纷繁看向春始方垂垂病愈的张蕴,张蕴出列答道:“臣记得,占山护泽,强盗律论,赃一丈以上,皆弃市。”
严平也笑道:“大人尽管看虞家的事,大司徒身故,大尚书离职,却不碍虞景兴入府为大司马长史,岂不恰是狡兔三窟?现在庙堂上,大人恰是制衡的紧急,公子们同这些后辈们多交游多来往莫非不是另一处安身之所?大人两不获咎,恰是上策。”
“无甚风味可言。”张蕴答道,顾准之奇道:“下官看录公享用,觉得录公喜好。”
片时家仆已将顾准之相引出去,待顾准之见过礼,宾主坐定,张蕴便道:“元鲁,有何事本日下朝时你不说,还要来家里一趟?”说罢表示下人去奉茶。
凤凰七年三月丁酉, 天下地点土断。
顾准之是他的副官,同掌诏命,又是原仆射从兄……张蕴想了想,叮咛家仆道:“领我书房来。”
他似是绝望般又兀自摇了两下头,窸窣起家揖道:“不管如何,朝中事,还需录公调停,录公道是今上倚重地点,也恰是群臣仰仗地点,某叨扰录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