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不说话了，叹了口气，低下头时，正看到她面上的抓痕，伸手悄悄触了触：“是不是做恶梦了？”
这不是西夏或者大宋任何一名将领的氅旗，这是她的氅旗，是她端木营的氅旗。
展昭下认识也想起家，边上忙活的小二看看情势不对，从速过来点头哈腰。展昭是官，他也不敢明说是怕展昭不给钱，只得冒死朝展昭笑，笑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但愿展昭能明白他笑容底下的酸楚企图：爷，你如果不给钱，掌柜的会扣我人为的……
耳畔响起保护兵将撕心裂肺的恸声，她倒在地上，侧脸贴着冰冷而泛着血腥气的泥土，胸前流出的血垂垂在身下渗开，如同一朵盛放的花。
“哦……”展昭恍然大悟。
确切，也该走了。
门口值夜的衙役熟谙她，先是惊奇后是心领神会地笑：“端木女人，这么早？哦，展大人还没走。”
刘婶倒是善解人意：“那……我先走了，女人刚睡下，展大人若去叫门，没准还能喊她起来讲会儿话。”
“是不是展昭出事了？”她慌慌的，一张口就带了哭音。
“那早些归去。”端木翠赶他，“早些清算了早些睡，明日赶路才有精力。”
“为甚么？”
“端木，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是不是展昭出事了？”她严峻起来，抓住公孙策的胳膊，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展昭出事了？”
周遭的号令声俄然齐震，端木翠蓦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西夏，这是牧野！
来不及了，一柄青铜长戈直直穿透她的心口。
也不知如何的真的就到了西夏，寥落的焦土疆场、四周倾折的氅旗、横七竖八的尸身，四周温馨得可骇。端木翠一边哭着一边在死尸间翻检：展昭不是说是潜入兴州的吗？他如何会呈现在疆场？他不是兵卫，为甚么要交战疆场？
展昭哭笑不得，顿了顿才握了她的手：“端木，端庄说话。”
“是。”展昭点头，“交来回回，都清算风俗了。”略顿了顿，俄然含笑，“如果每次分开，都有端木在身边，就好了。”
“我只怕我的福分不敷。”
端木翠白他：“为甚么要谢你，都是你害我没吃成饭。”
“你在这里吵我，我如何睡得着？”端木翠急了，坐起家来推他，“逛逛走。”
话到嘴边怯了场，是怕展昭不娶她，还是毕竟不敢把“不做神仙”如许的话说出来？
看看时候，才是四更天的模样，她穿好衣裳，吃紧往开封府过来。
“展昭，如果我不做神仙，会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