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看上去欢畅的很，让月儿把东西在桌上，翻开来，问道：“少奶奶来看看，有没有喜好的？”
静漪握了帐子的一角。这帐子像书画一样，角落里有款识。
她一样样地拿给静漪看。
陶老夫人笑着点头，只说：“总跟静漪说，还是要一个小厨房的好，静漪说用不到――静漪，赶明儿我挑一个厨子给你们使唤。反正我这里人多，一时也用不到。”
陶老夫人见他们俩俄然来了欢乐的很，让金萱奉告厨房再添两个菜，只说：“骧哥儿胃口大。”
他走的不快，静漪刚好能跟上他。
陶骧眉动了动，说：“我想也是。她没说甚么？”
只是老太太喝了点儿汤、吃了一点儿面以后，便不再动。她笑着问问这、问问那，陶骧都一一的答了。静漪低头喝着汤，听陶骧和祖母有来有往的说着闲话……
“这是我母亲的名讳。”陶骧将红梅图放下。
“当初绣的时候，预备做床帐的。可绣起来就搁着了。这一搁也就搁了这些年。少奶奶喜好，就做起来用了吧。”张妈说。
陶骧这才松开静漪的手。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多是素食。静漪晓得老太太早晨一贯吃的平淡。多添的两道菜都是荤的，明摆着是为了他们。
饭桌上安温馨静的。
虽是在桌子上面，阔大的台布垂下来，奶奶一定看获得。但是一旁很多服侍的人，虽都跟面人儿似的，保不住有谁留意到……她抽手，抽不动。
“那如何一样。”静漪跟他说了白日的事。陶骧听着，点点头。静漪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看到红梅图上的款识像是出了神，便说：“是张妈拿上来的。”
“吃晚餐了没？”她说着站起来。
月儿和秋薇猎奇地从上到下地翻着，不住声地问这问那，张妈却看着静漪――静漪接过一对鸳鸯戏水图案枕套来看。水红色的根柢，因为年代久了些，绣线和绸子也都有点退色，拿在手里，涩涩的，可看得出来都是顶好的质地……她手悄悄地摸着精密精美的针脚。
“要不，我们前头吃去吧？”陶骧建议。
不知怎的，她看了这两个字，竟感觉莫名有些打动。退远些看看，整幅帐子真若画卷普通，墨迹淋漓、栩栩如生……“我倒是爱这个，可如何舍得用呀。”她低叹。
天快黑了，陶骧才返来。在楼下听秋薇说蜜斯晚餐都没吃，他上楼排闼出来，寝室里很暗，灯都没开。
从祖母那边出来，陶骧没直接往他们俩的院子去，而是顺着那石板路走着。静漪明晓得他走的方向不对，也只是踌躇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绕来绕去的，竟走到了她从将来过的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