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宫人奉茶,定权便也不持续讽刺,持盏饮了一口,正色问道:“还住得风俗吗?”阿宝答道:“是。”定权道:“还缺些甚么,叫周循去给你送过来。”阿宝道:“并不缺甚么。”定权四下环顾,放下茶盏,笑道:“还少几部书吧,另有笔墨纸砚。你喜好念甚么书,说来给本宫听听。”阿宝面色一滞,不再答话。定权笑道:“是小玉落节,还是红拂夜奔?”转口又道,“哦,本宫忘了你是诗礼人家,哪有给闺阁令媛看这些东西的事理?”阿宝面色愈发尴尬,侧过脸去一语不发。定权倒也并不觉得咎,站起家朝她欺近两步,伸手便向她胸口探去。

定权于本夜间履临阿宝的新房所,屋内的陈列已经颇具气象,人却无精打采地倚在几前,呆望窗外。一宫人见定权入内,忙提示阿宝道:“顾娘子,殿下来了。”阿宝这才回过神来,站起家来向定权施礼,唤道:“殿下。”定权点点头坐下,高低打量阿宝,才发明她已经妆饰一新,着碧罗抹胸,外罩鹅黄褙子,胸前暴露的一痕肌肤如凝霜皓雪普通。一头乌丝绾成同心髻,鬓边斜斜插了一支琉璃簪,垂挂着银线流苏,微一侧首,被灯光辉映,连带靥边的两点翠钿都跟着微微一粲。定权狐疑那是她展颐而至,再瞧她脸上神情,却并无喜乐之态,模糊记得仿似见过这景象似的,一时却又想不逼真,倒是稍感怅惘。

定楷嬉笑道:“是,只是传闻这位新妇亦是出于河西顾家,世人皆说,若她今后福重,我朝怕一定不会出第二个顾皇后。”

定权次日一早入宫向天子问安,天子正展开双手,一旁有内侍在为他束带,见定权出去,遂挥手令内侍退下,笑问定权道:“朕看了你的剳子,你说想新纳一个孺人?”定权答道:“是。此等小事尚要劳陛下操心,臣惶恐。”天子笑道:“也不算小事了,虽只是侧妃,毕竟算是朕的儿妇,是谁家的女儿?”定权答道:“是前清河郡知州顾眉山之庶女,本来是臣近侍。”天子拈须沉吟道:“知州。”定权脸上微微一红,道:“是。臣见她和顺知礼,家世明净,成心汲引她做个孺人,如果陛下感觉臣行事孟浪,臣这就去奉告宗正寺的人,把玉牒撤下来。”天子笑道:“既已选报,就这么办吧。你现在也大了,这些事情本身筹算好便可。”定权答了一声“是”,见天子没有别的话,才见礼退出。天子望着他的背影,似是如有所思,很久复又悄悄念叨:“清河,顾。”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