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被他呆呆地看久了,微觉羞恼,偏过了头去。定权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你别多心,我是看这身衣裳你穿戴并欠都雅,倒还不如你畴前那么打扮。”阿宝点头道:“妾晓得,婢作夫人,老是刻鹄不成。”定权点头笑道:“倒也不是这么说话。你太瘦了,穿抹胸的确是自暴其短。”
定权拾起茶筅在他襥头上敲了一记,笑道:“你们都是听谁在翻嘴嚼舌?我纳个偏妃都能传出这类谎言来?”定楷吐舌道:“人多口杂,天然乱传,殿下要怪,就怪戚畹实在是钟鸣鼎食大族,听了这姓氏,谁能不往这上边演义?”定棠在一旁听到此处,横了定楷一眼,插嘴斥责道:“你猖獗,这些话也是拿来浑说的?还不快向殿下赔罪!”定楷委委曲屈地离座跪倒道:“不过说出来博殿下一笑,殿下若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定权道:“你别理他,我就是着恼,也不会恼你一个小孩子家的。”瞥了齐王一眼,笑道:“哥哥恐吓他做甚么?”定棠手中持筅击拂,一面笑道:“他确是欠管束了前几日另有言官上书,道我们陪着殿下读书,日子久了,礼节忽视,东宫内要重正君臣本位之语,陛下看了也颇觉得然。他如许不知天高地厚,诽谤君上,殿下且让他跪着,只怕于他大有裨益。”定权笑道:“那这是你哥哥要罚你,你可怨不上我。”定楷道:“二哥是恶人,臣只问殿下讨恩情。”定权笑道:“罢了,你快请起,恩情我给不起,叫你哥哥赏你杯茶压惊。”三人打趣一番,吃过了茶,各自散去。
太子纳侧妃,这事情说小不小,说大倒也算不很多大,何况所纳者又只是品卑阶低的六品孺人。但是因为定权的元妃与侧妃俱是他冠礼后天子为其选定,说到端庄本身报选,这还是头一遭。是以周循将定权为阿宝假造的名字、生辰、家世等报到宗正寺,不待玉牒造好,阖宫高低,便都晓得了这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