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言自语道：“如何会呢？如何会呢？没有地动，没有海啸，没有死人，甚么都没有，甚么都没有。不，不成能。”一遍又一各处反复着。
我茫然地摇了点头，说道：“你说甚么呐，我这儿如何会受伤？统统都是好好的呀。”
我从醒来到现在估计已颠末端三四个小时了，病房里一向没有人过来，只要我一小我孤苦伶仃地坐在病床的边沿上发楞。
马素净扶我重新躺好，盖上被子。我仍然感到胸闷，必须靠不断地大力喘气才气使胸部感到略微舒畅一点。我的脑筋仍然昏昏沉沉，痛得就要裂开，仿佛有一条长虫在内里钻来钻去。我仿佛在梦游，但是又没有做梦，面前接连不竭地闪现出一些奇特的影象，可又看不清它们。
“你是说我脑筋受了伤？”我大惑不解。
我打断她道：“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如何会不晓得呢？不是发作了地动和海啸吗？”
“你如何啦，琼？”
我推开马素净贴在我额头上的手，说道：“别闹了，我是当真的。”
我固然对她说“我没有事的”，但是我内心却在一个劲地辩驳道：我真的没有事吗？
“你来了，素净，你终究来了。”我本来干枯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我拉着马素净的手坐到床边。
听马素净这么说，我俄然感到心中被甚么东西紧紧地塞住，不得不消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感到眩晕，即便坐在床边，身材还是摇摇摆晃的，只想往床上倒去。我把头埋在两只手中间，这时才发明额头微微有些发烫，脑筋深处也模糊地开端疼痛起来。
“你们如何会不晓得呢？惶恐，惊骇，绝望，到处都是叫唤声，到处都是哀嚎声，死了……死了很多人啊。”
“惊呼？甚么时候？我有过如许的事情吗？”我如坠入云里雾中，不知马素净在说些甚么，但我晓得她平时固然喜好嘻嘻哈哈的，但在关头题目上向来不会胡说话，也不会乱开打趣。听她这么说，并且说得一本端庄，我内心模糊地感到有些不安，模糊地感到有甚么极不平常的事情产生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我头部受伤，必然是灾害产生时我头部撞到了甚么坚固的物体而至，但是在我那些模恍惚糊的影象中底子没有产生过这类事啊。
我病了，我必然是病了，并且病得不清，正像马素净见到我时所说的，我是这儿（脑筋）生了弊端，才会产生这么多希奇古怪的幻像。我苦笑着，这类病，这是甚么病啊，有甚么良方么？有甚么速效药么？没有，甚么都没有，底子就没有。我竟然得了这类病！得了这类病的人，已经能够不必考虑甚么将来了，得了这类病的人，干吗要考虑将来呢，我另有甚么将来呢？只要这个病院，只要这间病房，它们才是我的将来，它们才是在我冗长的余生中我应当待着的处所啊。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