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骗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撑了两天也未倒下的顾昭华此时周身剧颤,“皇上已登大宝,那里另有甚么乱臣……”俄然,她充满血丝眼中划过一丝明悟,“是你!是你们!你们以我为饵杀了我三位表兄!这定是顾婉容那贱妇定下的毒计!”
当即有两个婆子抬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出去,那孩子面色惨白口唇发青,神情也昏昏沉沉的,已是病入膏肓之势!
晗哥儿自小身子就弱,又在冰水中浸了一遭,现在寒症侵入心脉,若非沈家表哥解除万难寻来千大哥参,晗哥儿只怕在客岁夏季就不好了,现在春暖花开,晗哥儿已不需再日日以老参吊命,但每隔三五日也得以参汤提气,方可保性命无虞!
赵睿最后一点耐烦终究耗损殆尽,“都是因你娇惯,他才成了现在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遇,那酒,你到底喝不喝!”
晗哥清澈的眼睛里带了无尽的绝望,他终究明白母亲为何要那样在乎那支老参,他落了寒症,下水救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大夫说只要每日三片千大哥参连含一月,母亲的寒症便可消灭,可母亲执意不肯,每日将那支老参细心收着,连老夫人来求也未曾舍上一片!现在才晓得,本来他吃剩的那半截老参竟连着他的性命!可大火以后,父亲便派人来将那老参搜了去,送进宫里给皇后娘娘压惊。
“抄家灭族?”丈夫冷硬得没有一丝豪情的话语让顾昭华嘲笑出声,“她也出身顾家,我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她要抄谁的家、灭谁的族?顾婉容假惺惺地承诺不究查此事,却又让你连番的逼我去死,当真是小我面蛇心贱妇!”
那小小的身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暴露的半边小脸上透着死寂的灰白。
“大哥。”赵贞语气淡然,“你本日逼死了这毒妇,将来晗哥儿醒了,怎会不恨你?晗哥儿虽是你的儿子,但身材里还流了这毒妇的血,他要为母报仇,赵家如何安宁?不过是一个儿子,容姨娘已生了一个,将来你再续娶,何愁没有嫡子?”
“你一日不自行了断,我便一日不请大夫,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能硬到甚么程度!”
“迟延下去,对你和你的母家都没有任何好处!”赵睿面色阴沉地指着桌案上从未动过的那壶毒酒,“你蓄意放火暗害皇后,足你使你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