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他们看了好久,直到二人跪着的腿有些轻颤了,才轻声道:“都起来回话吧”

他见楚少渊将书放下,铺了一张宣纸,仿佛要写字儿,他忙从锦盒里取出一方徽墨墨条,往砚台里加了水,细心的磨墨,“您让主子探听的事儿,主子帮您探听着了,当年云华宫里头失火,宫人们大部分都没逃出来,有一小部分幸免于难的,前几年也都放了出去,只剩下两小我。”

白姑姑听到刘胜平的话,仿佛也明白过来,恭声道:“奴婢当年是管云华宫里头的花草的,当时奴婢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没反应过来,就见殿内起火了,奴婢就拿着花洒畴昔救火,只是被同业的几个姐姐拦住了,说火势太旺,救不得了,奴婢摆脱开,又浇了几桶水,可就像几个姐姐说的那般……”

天子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这个儿子,见到他俊美的脸上现在带着些堕入回想当中的暖色,极似他的眸子里镀着一层温和的光,他悄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子看着他笑了:“这么说来,你是要跟我求一个给夏府的犒赏了?”

刘胜平却仍然垂着头,声音当中不见一丝的情感,平声道:“宸贵妃是得了急症而亡的。”

他坐在暖炕上深思了好久,看了眼乌压压的天空,母妃的死在宫中是个忌讳,若不是他当年仗着年纪小,皇后没避讳他,让他亲眼目睹了,恐怕也会信了这几个宫人说的话,可这件事却到处透着股子不平常,即便皇后的权势再大,想要毒死一个宠妃还能够满身而退,恐怕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楚少渊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两人,一个鬓角带了斑白的内侍,一个则是容颜有些式微的宫人。

楚少渊是皇子,是能够直接决定他们这些人的生杀大权的,他们二人哪敢说不肯,忙叩首谢恩。

天子眉梢微微抬起,看了他好一会,俄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头,眼中笑意透暴露来,连着说了几声的“好”。

楚少渊回了云华宫,张德福忙迎上来,轻手重脚的将他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挂到衣架子上头,笑着道:“您返来了,今儿庄妃娘娘又派人送来了两匹竹青色的刻丝云纹锦,说是给您备着做过年的新衣裳呢。”

“是,儿子明白了,”楚少渊垂下头应道,说着又跪了下来。

天子问道:“你想要谁跟你一同去?”

“……儿臣感觉,太子哥哥才气卓绝,如果太子哥哥跟儿臣一同去,必然能够将差事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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