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身子倦怠,一夜未睡的眼皮都是沉甸甸的,自打昨日袁子阔在玉芙宫被梁泊昭杀死,这座宫殿好似四周都透着血腥,即便早有宫人将血迹抹净,可那股血腥味还是缭绕不觉,充满着凝香四周,只要合上眼睛,袁子阔浑身是血的模样便会闯进脑海,让人没法入眠。
凝香几近一宿没有合眼,翌日凌晨,待王公公来到玉芙宫时,她有些恍忽,怀中的九儿玩皮的紧,不时的去抓她耳垂间的明珠,咯咯的笑着。
凝香怔了怔,回过甚去,就见几个嬷嬷守在九儿四周,陪着她骑着木马,孩子的笑声脆如银铃,听在人耳里,让人的心都化了。
礼部遴选的秀女连续进宫,俱是住在玉秀宫中,按着宫规,这些秀女在皇上临幸火线会赐赉封号与宫室,而数月已过,梁泊昭一向是在前朝忙着政事,偶有踏足后宫,也不过是去寿康宫应个卯,给太后存候。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元仪殿批折子,经常一待便是半宿,惹得身边奉侍的内侍都是苦不堪言,劝又劝个不住,虽说梁泊昭是行伍出身,身子结实,可多年兵戈下来,也早是一身的伤,现在又是这般的糟蹋身子,哪怕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
在孩子的笑声中,王公公的话却还是清清楚楚;“娘娘,皇上叮咛老奴,请您和公主移步,去听香水榭。”
王公公亦步亦趋,夜色喧闹,瞧着前头那抹身影,话几近到了嘴边,却还是不敢开口,直到走至玉秀宫四周时,王公公才道;“皇上,礼部选来的秀女都已经进了宫,眼下都在这玉秀宫住着。您看要不要......”
半晌,就听王公公的声声响起;“皇上....”
终究有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抢先恐后的往外涌出,她一向都没有哭出声音,眼泪就那样淌了一脸,
凝香整小我都懵住了。
“娘娘说,不知皇上可否开恩,允她回朗园住上一段光阴?”
梁泊昭眼角也没展开,只淡淡道了句;“有话直说。”
听香水榭位于禁宫深处,又是三面环水,水榭里春暖夏凉,非常恼人,固然凝香并无恩宠,也无家世傍身,皇上也未曾踏足水榭,宫里的人纷繁传播,都晓得那一晚皇上在玉芙宫与董妃大吵了一架,只怕董妃今后也是再无恩宠,即便诞下了皇长女,可惜倒是个弄瓦,总归是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