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年不足,昔日故旧今再见,红颜未改,到底世路险,人与事,皆已蹉跎。夏初七抚着隆起的小腹,坐在盛了冰的豪华马车里,看着面前风采还是的男人,目光微微一闪。
豪华的马车里,东方青玄只暴露半张脸。
杨雪舞安抚地半搂着她的肩膀,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晋王的小妾么?”
白净得过分的面孔,俊美无俦的五官,在一群粗衣糙汉的面前,如若天人,凉棚中传来数道抽气声。人都在猜想他的身份,他却淡但是笑,没上马车,远远掠过夏初七,又朝杨雪舞浅浅一笑。
那声音很好听,如同琴声袅袅,缓缓入耳,风凉、清冽,仿佛连夏季的炎热感都少了几分。他清楚是一个男人,可妖娆的余音,却有着比女子更加柔媚的天籁之感。
夏初七内心怦怦直跳。
夏初七惊诧地看着被男色迷了魂的“相公”,往嘴巴里塞入最后一口包子,漫不经心肠嚼着,眯眼看着东方青玄的妖孽脸,无法地垂目。
凉棚里另有在群情,夏初七却偶然再看。
那南军头子咂巴着嘴,迎着世人巴巴的眼,愣了一下,扯着嗓子吼道,“都听好了啊,打今儿起,长沟到灵璧的门路便戒严了,那边要打大仗了,归去各村各寨的转告一下,没事不要出来瞎逛,免得误伤……”
他男儿打扮,一双眼睛却像女儿似的发着痴。
“小郎君,鄙人也去灵璧探亲,看你家娘子有孕在身,这兵荒马乱的,恐有不便,不如结伴随行一程,鄙人侍从浩繁,也能护个全面?”
“相公……”
南边的人,仍把晋军叫着“叛军”,让夏初七瞧着不太舒畅。
“那是!”李大婶子也来劲儿了,“这晋王叛军从北平都打到灵璧了,来日得了江山,他便是天子了,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会在乎一个小妾?”
“好哩,相公做主便是。”
“死婆娘,说啥哩?”李大婶子话未说完,便被她男人狠瞪一眼,“你不要脑袋了,彼苍白日的瞎扯啥?天家的事,要你多嘴?从速吃,吃了赶路,闺女等着咱哩……”
她正考虑,骄阳下的官道又飞奔过来十余骑,高头大马,全做南晏军士打扮。他们像是渴得紧了,入了凉棚便找老板要水喝,大口灌下去还不解渴,干脆找到水缸,拿着瓜瓢自行舀起来,便嘴里灌……天旱着,水比油贵,瞧得小老板眼睛都热了,却不敢吭声。
她跟了赵樽七年,在外人的眼里,也不过一个小妾。
他小声嘀咕着,不远处却突地传来一道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