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以外。
“爱妃!”洪泰帝端倪骤冷。
“景宜那丫头说过,臣妾的病,在季候变更时,犹是难过,但她嘱臣妾要保持表情镇静,这才渐渐有了些好转。只是她这一病,始终不见好,听诚国公府来人说,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陛下是怕人晓得没脸面吗?臣妾倒是不怕了,再说,臣妾也没有胡说,陛下你很清楚,臣妾跟着你时,已非处子之身,臣妾与至德帝极是恩爱,日日欢好,岂会没有骨肉?若不是你,我与他……”
洪泰帝眉头跳了跳,“这事怪朕,朕若早些准她所求,结束北伐战事,召老十九还朝,也就不会产生阴山之事了,怨不得她恨朕。”
压下那愤恨,他终是软了语气。
洪泰帝出了柔仪殿,没有乘辇,而是由崔英达扶着,走在红墙碧瓦的宫墙间,看到处光辉,看他的天下,看他的江山,心中竟是难言的怅惘。
“爱妃,朕并无此意。”
“皇后本日气色不错?”
眼眶一热,她闭上了眼睛。
镇静后一如往昔,面色温和温贤。一年多了,她一向服着从景宜苑来的方剂,病体虽是未愈,人竟是不瘦反胖,身子还好了些。
镇静后顿了半晌,了然的一笑。
贡妃身子颤抖一下,目光看了畴昔。
“去坤宁宫吧。”他打断了崔英达。
“朕本日在这陪你,就歇在柔仪殿。”
她说完了,洪泰帝却久久不语。
“陛下,您身子未愈,主子还是……”
“陛下,臣妾困了,要歇了。”
洪泰帝蹙了蹙眉,握住了她的手。
“陛下来了。”
“皇后故意了,朕不该迁怒于你。”
柔仪殿离坤宁宫并不太远,洪泰帝心中的郁结未退,终是绕道去了坤宁宫。坤宁宫的暖阁里,烧着地龙,极是和缓,镇静后躺在床榻上,太病院的林保绩正在为她看诊。
她的老十九……
他在保护她的脸面,但贡妃却似是受了刺激,并不在乎那很多,说话更是锋利。
她这般解释完,洪泰帝的面色微缓。
回过甚去,他看了一眼,只见内殿除了崔英达并无别人,才略略放心。而崔英达亦是懂事地轻咳一声,冷静地退了下去。
“善儿!”
“善儿,你何必逼朕?老十九的事,朕也不想的。”
可他坚硬的鼻子,刚毅的下巴,那光阴打磨不去的表面,模糊可见昔日令她非常心动的模样,也是这模样,多么像她的老十九。
洪泰帝想到先前负气而去的梓月,再看看这个躺在床上视他如无物的妇人,咬着牙,喉间的腥甜之气直往上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