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迟疑道，“长公主，定安侯的事，陛下非常看重。为免有人在中间弄虚作假，横加干与……就在一刻钟前，何公公才从宫里领旨进了兵部。”
赵如娜没有想到，马车门帘方才撩起，她脚还没踩上马杌，便见到一个颀长的人影停在太病院的内里，身上整齐的医官袍服，映着他清俊的面孔，看上去既熟谙又陌生。
“精华，我知你一向怨我，怨我当初不肯带你分开……怨我在松子坡上……没有如他那般英勇。可我是一个文弱医者，不是草泽武夫。再者……”
她冷酷的模样，仿佛初识的陌生人，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清冷姿势，让顾怀好不轻易升起的勇气又落回了肚子里。目光闪躲着游离在她的脸上，他道，“您是为了定安侯的事而来？”
他也跟着发笑，搔了搔脑袋，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她不说话。赵如娜后背抵在案棱上，回视着他，不解地问，“怎的了？”
顾怀脚步停在她三尺外，想要走近，又不敢走近，微微游移的目光里，有着对那一段凝固在过往里的情分最为苦涩的追思。
顾怀浅淡的嗓音中带了一丝萧萧颤意，如同他压抑着的冲动表情，在看向那清丽温雅的女子时，波澜微涌。
“不！”赵如娜偏头，抚着鬓上的发簪，笑着贴畴昔，双手悄悄圈着他的腰，小脸儿靠在他坚固的胸膛上，像小狗普通蹭了蹭。
“长公主！”瞄一眼兵部大门外的保卫，顾怀目光闪动，像是有一些踌躇。
“侯爷……”
赵如娜内心“格登”一声。有了那人奉旨监刑，只怕即便有她在，旁人也不好再干预，反倒会落人丁舌，毁了陈大牛的清誉。
赵如娜转头，淡淡看他，“顾太医有事？”
“晚了。”
陈大牛甫一出门，赵如娜随后便换了一件秋香色的偏襟外衫，领着绿儿从侧门出了侯府。上了马车，她与陈大牛同往一个方向，却没有与他挑选一样的路。
下认识的，他冲口而出。
情？赵如娜冷静想着这个字眼，脑筋里却满是陈大牛那张端倪深浓的面孔。她摸了摸头上他亲手插上的发簪，甜丝丝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嘴角悄悄掀起。
要晓得，打军棍的端方与讲究很多。“拖打”，“弹打”，项目分歧，打法分歧，执刑的人分歧，“授意”分歧，成果天然又各有分歧。
赵如娜眉梢一扬，看着他，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