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悄悄一嗤,“春日迟迟,眼下雨雪霏霏。皇后是否触景伤情,感觉朕这些日子在令贵妃处颇多,而伴随皇后少了些,乃至皇后有‘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单独归’之叹?”

豫妃顿时大怒,两眼竖起盯着嬿婉,如要吞人普通,“甚么失心疯?若不是铁证如山,我怎敢舍出这条性命来讲!”她转过脸,膝行到天子跟前,紧紧扯着他的袍角,厉声喊道:“皇上,皇后娘娘与人有私,臣妾不敢坦白啊!”

天子目色蓦地凌厉,似笑非笑道:“好!好!本来朕的皇后和贵妃,都与朕的近臣熟悉,朕倒浑然不知,做了个胡涂人!”

天子神采更加和悦,“皇后宽仁体恤,公然是中宫风采。只是……”他稍稍靠近,很有戏谑之意,“皇后涓滴也无妒忌之心么?”

但是,她不会怕。因为她是如懿,自幼浸淫深宫的如懿。多少惊涛骇浪,她都看过,都颠沛过,才一起艰巨行来。

如懿乍然闻得豫妃说出这番话来,不觉望着天子惨淡而笑,“难怪皇上本日这般诘责臣妾,本来风言风语,自豫妃便有了!”她说着看向面色惨白的嬿婉,衔了一缕讽意,“看这模样,豫妃必定是先去了你那儿闹腾。天然了,你身娇体弱,那里拦得住,只好由着她闹到皇上跟前来了。”

天子目中一瞬,口气却疏懒了些许,“是么?茂倩是朕赐婚于凌云彻的。她偶尔进宫向朕存候,固然言语间也有些指责夫君繁忙不顾家中之意,但如你所说,倒是向来没有。”

这般想着,这一日天子的召见,便有些料想以外。

豫妃冷静听了半日,早已不耐之甚,“皇上!臣妾不睬令贵妃与凌云彻如何,摆布也是微末小事。可臣妾今番胆敢奉告,的确是有人证物证的!”她狠狠咬着唇,闪烁着满脸得色,“那人证便是凌云彻的枕边人,宫女乌雅茂倩!”

她伸手蘸了蘸那抹血红的热,惨白的面上支起摇摇欲坠的笑容,慎重行了大礼,“皇上恩赏惩罚,都是雨露之恩。臣妾大胆,请皇上给个明白。皇上本日这一掌,到底是臣妾真有不赦之罪,还是只为皇上一时狐疑?”

天子停了停,有些感慨,“独一稳定的,你还是那样喜好李商隐的诗。”

她的话虽指着豫妃,天子又如何不知她深意,一张面孔愈见冷峻。

李玉心知天子如此,是知他与凌云彻暗里交好,防他泄漏,心底更加不安,只得先至殿门前唤了茂倩出去。

如懿怒极反笑,目光逡巡在天子与豫妃面上,冷然笑道:“本日你却不是第一个面斥本宫德行有亏的了。本宫倒想听听,除了侍卫,你们还能想出谁来?太医?亲王?再不成连寺人也算上。是个男人都往本宫身上扯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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