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靠得那样近,呼吸间温热的气味潮湿地拂在她的耳后。但是清楚,那样的气味里和着脂粉旖旎的清甜,仿佛是芳香的花朵,凝在他的口唇鼻息之间。如懿下认识地微微侧首,避过那苦涩的侵袭,指上琴音袅袅,端然道:“妒忌乃嫔妃大罪,臣妾固然居于后位,也不敢有此心念。这是皇上教诲的,臣妾铭记于心。”

豫妃冷着脸,毫不害怕,目光灼灼直视如懿,“倒也攀扯不上旁人!行不正天然为人诟病,便是凌云彻一个了!”

她语中所言,浑然疏忽一旁的如懿。只是在偶尔目见她唇边血痕时,微含了一丝惊奇与幸灾乐祸。

冷然相对而立。檐下吹来阵阵北风,闪着零散的惨白雪子,疏分散入殿内,把他红色蟠龙夹银线坠玉珠雪狐长袍打得瑟瑟作响。雪光惨淡,把阁中二人扫落的身影扯得悠悠长长,交叠在一起。数十年无所不谈,身形融会,到现在竟是相顾无言,唯有冷酷与隔阂。恰如地上的影,似是密切不成分开,却已经是愈行愈远,心已荒凉。

天子神采更加和悦,“皇后宽仁体恤,公然是中宫风采。只是……”他稍稍靠近,很有戏谑之意,“皇后涓滴也无妒忌之心么?”

如懿倏然含笑,色彩却冷,“令贵妃倒是先行把本身撇得洁净!”

天子幽然了望天涯,“天寒雨冻,便弹一曲寒雨之词吧。却也不要让人感觉夏季深长有望,有新春之意才好。”

嬿婉乍闻此名,蓦地乱了气味,一时且惊且疑。半晌,她忽而生了微凉如雨的笑意,朗声道:“若说是旁人,本宫还能信一二分。只是凌云彻,哪怕铁证如山,本宫也不信赖!”

有很久的沉寂,仿佛统统另有东西都死透了,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连那一声耳光的余音都成了幻觉。他立在离她一步的间隔,右手疲软地垂下。而她,竟忘怀了面孔上热辣辣的痛灼。有猩红的血滴热热的,黏稠的,从唇角滴落,像是皑皑白雪里绽放的红梅。她顾不得去擦,只是由着那血红缓缓落下,洇入春荣秋茂图的沉香红锦毯。毯沿两列打着万字不到头的金沙线,中间缀着浑圆的米珠,毯绒金饰密实,便是落足亦无声。何况那小小血珠,不过是浸淫此中捧出更鲜艳的一抹红灿。

天子闻言,额头青筋暴跳而起,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打下,“你猖獗!”

天子目中一瞬,口气却疏懒了些许,“是么?茂倩是朕赐婚于凌云彻的。她偶尔进宫向朕存候,固然言语间也有些指责夫君繁忙不顾家中之意,但如你所说,倒是向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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