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已无嫡亲,与姑母梦中相见,也足以让如懿热泪盈眶。她刚唤了一声“姑母”,乌拉那拉皇后却殊无笑意,寂然凝睇着她,“如懿,你的皇后凤冠呢?”
海兰晓得进忠正失势,也不便顶撞,便道:“皇上的旨意本宫已经晓得。皇上远巡在外,宫中统统都由本宫办理,翊坤宫事件,本宫也会顾问好。”
海兰从袖中取出一枚红宝石粉的戒指,非常慎重地放在如懿跟前,“这是凌云彻死前交给我的,我虽不知他真意如何,但是他曾经奉告我,这是他与魏嬿婉的定情之物。”海兰将戒指对着熠熠烛光,那镀金戒面的里侧,清楚刻着燕舞云间的图样。
海兰答允着,心疼道:“姐姐还不晓得永琪的脾气?讳疾忌医,也总不当回事。总怕本身弱些,别人就拿住了话柄。现在帮着皇上措置政务,也没日没夜的。叫他换个太医,也总说瞧着本来阿谁就好,不必费事。”
那又如何?她的将来已然全数就义,何来祈求别人的好色彩?
进忠又道:“皇上说了,主子一回宫就得进翊坤宫,一应奉侍的人都得撤去。只留容珮、菱枝和芸枝三人,免得闲杂人等扰了主子静思己过。”
海兰孔殷道:“云是凌云彻,燕子是魏嬿婉,此中深意,不言而喻。魏嬿婉如日中天,一旦登上后位,姐姐就万劫不复。若要东山复兴,扳倒魏嬿婉,这是最好的体例了。”
如懿眼神一跳,“你筹算如何?”
乌拉那拉皇后厉声呵叱,“累?一个失利的人,有甚么资格说本身累,不过就是做得还不敷好!你曾深陷情爱当中不能自拔,柔嫩寡断不能断交,以是你才落得这般境地!”
灯烛被减至两盏,昏傍晚暗。她渐也适应了暗淡,熟谙了周遭物事的表面与错落。容珮端起莲形铜灯,谨慎护着灯芯,替她照亮察看。
天子这才在乎,便问:“甚么事?”
海兰忙忙去捂她的嘴,“姐姐说话这般不把稳。”她用绢子抹了泪,“我让叶心带了些四时穿戴的衣裳和几床被褥,都交予容珮了。姐姐放心,你的贴身衣衫都是我亲手做的,一应无碍。”她又道:“永璂也好。除了去书房便跟着臣妾,或是在太前面前,太后也对永璂很好。”
如懿安然盘坐于青绒布蒲团上,拈起一串佛珠,对着拈花慈悲的佛像,念出佛语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