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寻笑着走向韶华,艳光逼人,“我很高兴。本日,我终究得偿夙愿。实在,我很想今后在皓国的雪鸢原,也能和你一起放纸鸢,一起欢笑着奔驰在草地上。但是,这个欲望恐怕不能实现了……”
南因?铁穆尔踌躇了。
端木寻望着纸鸢,道:“好久之前,在天极门时,我就想和你一起放纸鸢。直到明天,这个欲望才实现。”
韶华点头,“不晓得。”
端木寻话音未落,猝不及防间,她出掌袭向韶华。端木寻也是习武之人,这一掌上,带了五成内力。韶华背对着城墙站立,因为这一掌而跌下城楼。
一时候,众说纷繁,但不管哪一种说法,都使得民气更偏向于威烈王,雷泽城的“叛军”也正名为“王师”,三桑城的南因?铁穆尔反倒成了“逆师”。十三蛮部又有七部背叛,投向了雷泽城。南因?铁穆尔更加伶仃无援,三桑城更加风雨飘摇。
十余名卫兵包抄过来,刀戟森森。
“有一年,阳春三月,你在万生塔的回廊里,邀我一起去葬梦崖放纸鸢,但是我没有去。当时,你手中的纸鸢,就是凤尾蝶。”
韶华恨端木寻,因为她一步一步地夺走了她的自在,庄严,和生命,让她堕入绝望和灭亡当中。她向来没有恨过一小我,哪怕对李元修、轩辕楚如许的夙敌,也只是气愤和厌憎,而不是恨。端木寻让她体验到了恨一小我的滋味。这些天来,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无法,离朱毒发时肝肠寸断、炙髓焚心的痛苦,都让她恨极了端木寻。她恨这个称她为“朋友”,却折磨她,监禁她的可骇女人。如果能够,她想杀了她,就像当年在梦里斩杀恶龙一样。
管于智顶着被吼怒的伤害劝止,“王主,千万不成,您将韶华的头颅吊挂在城门上,恐怕还未挫到叛军的威风,就已经先引得白虎、骑反叛攻城了。依末将之见,韶华临时毫不能杀。”
韶华变更手中的线,让凤尾蝶飞得更高。不知为何,在这两军对峙,烽火欲燃的前夕,她的表情因为这飘飞的纸鸢而好了很多。仿佛,她又回到了幼年无忧的光阴,回到了在葬梦崖下放纸鸢的光阴。
端木寻冷冷地看着韶华,“没有人能够违逆我,棍骗我,但是你却一再违逆我,棍骗我。不要觉得我不晓得,雷泽城中,威烈王被佛陀送回人间这出戏是你的安排。不要觉得我不晓得,你和威烈王在酒馆中会晤,定下了联盟之约。韶华,你中了离朱之毒,却还是要违逆我么?你甘愿死,也不肯意尽忠我么?我对你绝望透了。与其让你分开我,我不如杀了你,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