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儿笑了起来,垂下头去。她已经换下了舞衣,穿一件瓷青色的衫子,系素色白裙,半新不旧,仿佛洗掉了色彩似的。皇后皱眉道:“你……你先前那衣服不是挺好,如何换了这么一身,一点儿也不像太子妃的模样。”
“此地不宜久留。”哲霖道,“郡首要去那边?”
“我们那里同他合作了?”公孙天成冷冷一笑,“我们不过是把《花神记》的脚本送给了他,又把扳倒皇后的通盘打算送给了他。他爱如何做就如何做去吧,我们只看着——淹死的常常是会水的人。他喜好去扑腾,我们正乐得安逸——之前我为鹬蚌彼为渔夫,现在却正调转了过来!”
世人怔了怔——这旦角脸上油彩红红白白,哪能看得出来像谁?
“别的一件事情……”皇后又道,“大师也都传闻了,我把符雅指给了程大人,本来想趁着明天一起宣布,谁料符雅前两天着了风寒,本日也不见好。本想丧事成双,现在倒落单了。不过,或许是老天要我们把丧事分开宣布、分开办,如许每天有丧事,岂不每天高兴?”
伶人们应了,自去筹办,不时,寺人们把画舫驾到了跟前。梁国公夫人说,这戏原要在画舫上演,水波泛动才更显出仙气来。皇后道:“那可好,不是另有两三艘画舫么?干脆都驾了出来,我们都到湖面上看戏去。”
“今儿是饯花神的日子。”一个宫女道,“凤凰儿女人说,趁这个日子把东宫好好安插一下,也好给殿下换换表情。这些绢花都是她领着蓼汀苑的人扎的,祈福牌也是她亲手写的,大人您看——”
“先生公然是明眼人。”哲霖道,“自发得是的读书人常常把‘道分歧不相为谋’挂在嘴边,殊不知‘道’是常常窜改的,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仇敌。长辈被康亲王出售,又被皇厥后了个黄雀在后,现在成了通缉要犯,悠长的心血眼看就要付诸东流,正想找这两小我索债,谁知恰好传闻几位也想寻这两小我的倒霉——这可不是志同道合了么!”
“可爱!”白羽音暗骂——哲霖颠倒置倒,实在不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快意算盘倒打得响!”崔抱月道,“你这头操纵霏雪郡主,那头又操纵康亲王,最后还说要指证康亲王——霏雪郡主能眼看着你把她外公推入大牢?”
“邱大侠莫急!”公孙天成拉住他,“老朽只是感觉此事始终有些蹊跷——三位想想,袁哲霖如果只想拿我写的《花神记》去演,大能够将脚本偷走,只跟康亲王说是他写的,岂不便宜?何必还要跟我们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