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似笑非笑地望着阮酥,只见她眼若流星,敞亮非常。
“我想让他从宿射中摆脱出来,平安然安,长命百岁。”
相望一笑之间,彼其间的默契已是心照不宣,玄洛伸手将阮酥拉入怀中,俯身贴上那渴慕已久的双唇,极尽缠绵,直到相互的呼吸都有些混乱,方才分开。
阮酥将头埋在阿谁充满暗香的度量中,透过衣裳传来的体温如此实在,她的心如同粗粝的岩石滑入温泉水中,刹时感到暖和而安然,她重重一叹。
说到此处,他眸光微动,唇边噙了一抹讽刺笑意。
“恰是如此,那道遗诏,不但能够唤醒朝中沉寂多年的梁王权势,也是堆积淮阳王分离在各处旧部的一个绝佳借口,难怪祁澈当时回绝了我,本来印墨寒开给他的前提如此诱人,看来为了对于我,印墨寒已是不吝开门揖盗。”
阮酥说得有些伤感,多年前,她懵懵懂懂突入那间配房,赶上了阿谁将她伸手拉出暗中的人,当时他的笑容,好似三月东风,暖和敞亮。本该是山涧中一方温润白玉,何如身陷泥塘,感染了血污。
玄洛这是在提示她,并非他不肯放过印墨寒,眼下倒是印墨寒咄咄逼人,非要致他于死地不成。
“师兄,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至此我才明白,畴前各种,竟是我错恨了他,胶葛我两世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印墨寒一旦掌控了天下,又如何能够放他们安然拜别,玄洛的警戒,阮酥岂会不明白,她摇点头。
“我晓得了,只如果酥儿顺从本心做出的决定,不管是甚么,我都能了解……”
“师兄忘了祁瀚?畴昔我曾说过,此人榆木脑袋,直楞得不可,现在看来,却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这个位置了。他待你如知己,如果做了天子,师兄足以自保,而与他血脉相连的印墨寒,他也绝对能够善待。到当时,我便就没甚么牵挂了,天南地北,不管师兄欲到那边遨游,阮酥都愿策马相伴……”
看着玄洛的眼睛,阮酥俄然想起一个故事,两个母亲争夺一个孩子,两边奋力揪扯对峙不下之时,先罢休的阿谁,必定更加舍不得敬爱的人遭到伤害。
阮酥低头不语。
阮酥微微一笑,这几日来,她每天都在思虑万全之策,总还算有点端倪。
“竹山教背后的权势非常庞大,除梁王旧部及一些江湖帮派外,另有某些朝中重臣的帮助,他们都是当年梁王簇拥,只不过近年皇权安定,难以掀起波澜,实在谋逆之心一向未死,我命颉英混入其内部,探查到很多可靠的动静,虽说立储遗诏一事纯属无中生有,但暮年先帝专宠先秦太妃,恐怕本身身后她受太后折磨,便奥妙调集了三名亲信,传下一道遗诏,如果太后与新帝对他们母子倒霉,便可逼宫废帝,厥后秦太妃病故,梁王战死,这道遗诏天然成了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