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破月竟是请他骂步千洐。
本来要那男人当众承认本身嘴馋,很有些难堪。但面对的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那男人倒也不觉难堪,反觉能与她同桌而食,也是缘分。遂点头道:“饭菜无所谓,只是可惜了这酒。女人如果不喝,鄙人情愿代庖。”
夜色再暗,也暗不过步千洐的眸色。
“小女人,点这一桌酒菜不吃,真是华侈啊!”那男人瞧她一身贵气、神采冷酷,倒也不敢太冲犯,看她几眼,便盯着酒食。
“颜破月,我对你已无情义。”他盯着她缓缓道,“望你就此转头,君和之行,我一人足矣。”
我对你已无情义。
破月笑:“你们店里最特长的是甚么?最好的酒是甚么?”
步千洐几近是立即从床上弹起来,一下子冲到门口,却又愣住不动。
破月一抬眸,却刚好与步千洐目光撞上。却见他微红着脸,单手提着酒坛,神采还是冷冷的,但多多极少添了几分难堪宽裕。
北地荒凉,堆栈里只要四五桌客人。见到她的面貌,俱是一静,一时竟无人说话。小二更是迷迷瞪瞪捧着她的大氅,结结巴巴道:“姑、女人,住店还是打尖?”
“咳咳咳——”这回换破月被茶呛到了,毕竟并不是每小我都有方才那男人的眼力见儿。她悄悄抬眸,却被青年挡住,看不清步千洐的神采。
破月瞥见步千洐亦昂首看着这边,心念一动,柔声笑道:“大哥,你也想吃?”
小二欢乐地报了一大堆菜名酒名。
步千洐眉头一沉,心想莫非是颜朴淙的人?抑或是有江湖人士认出她是当日无鸠峰上的女子?他一把推开小二,冲进她的房间,鲜明见到破月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左小腿,神采惨白,一头盗汗。
破月点点头,取出碎银,正要叮咛小二,忽听步千洐低喝道:“小二,拿酒来。”
“步或人丁中生疮、脚底流脓,嘴巴还很臭!”只要桌子高的黑脸村娃,抓走了一只鸡腿。
他身子一僵,缓缓转头。
步千洐心头一松,忽地反应过来,一把松开她的足。只是指间那细致柔嫩的触感,仿佛轻纱层层缠绕,今后挥之不去。
她泪汪汪地望着他,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实在楚楚动听,像足了被人抛弃的小狗。也许是见他还是没反应,她摸索地伸出几根小小的手指,抓住他一方衣角,悄悄摇了摇,又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