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哈哈笑道：“女人真是风趣。那人获咎女人如许的妙人，别说骂一句，骂一万句，鄙人也愿代庖。他提起一坛酒，朗声痛骂：“步或人傲慢高傲、始乱终弃！实乃我辈男儿的热诚也！”昂首痛饮。
破月将统统看得清楚，也不动声色。小二复又跑到她面前，殷勤道：“女人要些甚么？”
刚寻了堆栈坐下，半晌后，便见堆栈薄薄的木门又被人推开。她脱下大氅，抖了抖上面的雪，递给小二，面沉如水走出去。
“步或人狼心狗肺、猪狗不如、**掳掠、丧尽天良！”
未几时，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一桌竟然不敷摆，小二又推了张桌子过来。
步千洐如何不知她的企图？
“步或人丁中生疮、脚底流脓，嘴巴还很臭！”只要桌子高的黑脸村娃，抓走了一只鸡腿。
手指触到纤莹如玉的脚踝，仍然如影象中那般，令人堵塞的柔腻温软。步千洐浑身一震，强自忍耐，沉着脸在她面前蹲下，却见肌肤如雪光滑，那里有蛇咬的伤口？
“步或人榆木脑袋、好吃懒做、不知好歹！”邻桌的大汉端走了一盘鱼。
破月泪水汪汪，咬着下唇，侧身一避。
只见她肥大的身子微微蜷着，双手抱着膝头，头搁在膝盖上，看起来就那么一点点小我，显得格外孤弱无依。
那间屋子里的破月将他的行动听得清楚，心头又甜又涩，只得再接再厉，朝门口的小二打了个手势。
步千洐眉头一沉，心想莫非是颜朴淙的人？抑或是有江湖人士认出她是当日无鸠峰上的女子？他一把推开小二，冲进她的房间，鲜明见到破月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左小腿，神采惨白，一头盗汗。
破月一抬眸，却刚好与步千洐目光撞上。却见他微红着脸，单手提着酒坛，神采还是冷冷的，但多多极少添了几分难堪宽裕。
——
破月点点头，取出碎银，正要叮咛小二，忽听步千洐低喝道：“小二，拿酒来。”
北地荒凉，堆栈里只要四五桌客人。见到她的面貌，俱是一静，一时竟无人说话。小二更是迷迷瞪瞪捧着她的大氅，结结巴巴道：“姑、女人，住店还是打尖？”
“当然。”
步千洐几近是立即从床上弹起来，一下子冲到门口，却又愣住不动。
她泪汪汪地望着他，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实在楚楚动听，像足了被人抛弃的小狗。也许是见他还是没反应，她摸索地伸出几根小小的手指，抓住他一方衣角，悄悄摇了摇，又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