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惜漠眸中精光褪去，反而染上几分颓唐和清冷。
破月看着他，眸色安静：“她差点杀了你，我为甚么要认她？”她本就不是原版颜破月，加上殷似雪对她全无哺育之恩，她那里会有半点渴念之情？
“不！他不是你爹，他如何会是你爹！”殷似雪声音忽地温和下来，“你爹他……”
他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只是一桩孽缘罢了。”
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颜朴淙忠义了。当日杨修苦也说过颜朴淙向来义薄云天，现在殷似雪、燕惜漠都这么说，可见颜朴淙在老一辈武林侠客心中，印象是极好的——足见他的奸猾。
破月望着他丑恶而冲动的容颜，心头怜意更盛，低声道：“爹，你才吃了很多苦。我不会怪你。”
步千洐反问道：“这擒特长有人教我的，如何？”
“他生得甚么模样？”
“好孩子、好孩子……”燕惜漠深吸口气，“爹对不住你。”
步千洐和破月俱是一怔。
步千洐亦是一惊，随即顿悟——难怪燕惜漠会收他为徒！莫非也是看在月儿的面子上？可师父是仁义高人，若晓得月儿的存在，为何又不相认呢？他按下心头迷惑，搂紧破月的肩膀，柔声道：“别难过，他很好。”
可燕惜漠仿佛觉得破月是颜朴淙的女儿？
“我觉得前程无量，迟疑满志，却恰好叫我碰到了她。
“殷似雪，江湖第一妖女，胡作妄为的江湖毒瘤。
“旁人皆厌她睚眦必报、脱手恶毒。可我见到的，倒是二八少女，落寞地独坐在绝壁上，比明月洁白，比东风明丽。
燕惜漠看着破月，目光先是惊奇，而后冲动，最后是浓浓的欣喜和惭愧。
步千洐按住破月肩头：“她轻功绝顶，我们追不上。你还好吗？”伸脱手指抬起她的脸。
步千洐悄悄一惊，他尽力点中她穴位，她这么短的时候便突破，可见她身为当今武林绝顶妙手，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但她语之不详，步千洐如何能让她跑了？两人隔得极近，刀法没法发挥，他身随便动，使出燕惜漠教给本身的擒特长，攻了上去。
空荡荡的长街，鸦黑（？）一片。
步千洐心头一惊。破月本年十八岁，燕惜漠为人所害是十八年前，殷似雪创建清心教，也是十八年前。
只是桩孽缘，叫不世豪杰甘心捐躯，只为红颜永久无忧无虑的欢笑。
“可他如果活着，为甚么不来见我？”殷似雪发展数步，面如死灰，“不，必然是他！他常说我胡作妄为，常说要替我清算残局。定是见我挑断了你的手脚筋，以是才现身相救。可他为甚么不见我呢？我是如许地、如许地思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