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现在胜算稳握,转过身来袖袂一振,朝吕子通阴声笑道:“吕门主,某家传闻你曾是张士诚那逆贼的亲军统领,是这些年里占有两淮的周吴余孽中稀有的妙手。正巧鄙人身蒙当明天子正视,做到了锦衣亲军都批示使。你我本日放对一较存亡,也算得上平生快事!”
吕子通见他踌躇难决,出言哂笑道:“耿炳文,大丈夫言出如山岂可忏悔!昔年中间南征北讨攻城略地也算是小我物,如何到得老来豪气尽丧了么?”
蒋瓛眸间戾芒闪过,怒极嘲笑道:“很好,很好!那日本座心慈手软,幸运让你逃得一命。明天你既然急着要来送命,便休怪蒋某手底无情了!”
柳少阳与吕子通情若父子多年,只瞧他神情便已晓得叔父情意。旋即忍恸牙关一咬,神采凄然点头允下。
吕子通嘲笑数声,神情转为决然,沉声连道三个“好!”字。他本忖武功当赛过耿炳文很多,本想擒他为质来保张凤等人出险。可既然蒋瓛脱手,本身已是胜算绝无。
耿炳文听得心头火起,正要翻身上马接阵。却见那“铁手阎君”蒋瓛伸手虚阻,从旁忽道:“侯爷位高望尊岂可轻动,这一阵便让与下官接过吧!”
蒋瓛神采欣然面露得色,昂首恭声应道:“微臣得蒙允肯诚惶诚恐,定当谨遵殿下之命!”
“耿某杀伐半生且能活到花甲之年,血仇得报又何惜一命,这便来领教吕将军的高招!”耿炳文听了吕子通的话,眸间一寒缓缓道。
说罢展臂扬鞭一挥,四周的万千明军行动如一,又往外齐齐退开数十丈。只把无数火把照得有如白天,留出好一片空旷之地。
柳少阳与这蒋瓛曾有比武,晓得此人武学已达至臻境地,吕子通与之相搏凶多吉少。心头一急上前两步,朗声道:“你这厮不过是一介喽啰,也配与我叔父脱手么?戋戋长辈武技寒微,由我来与你这主子请教一二便是!”
柳少阳望向叔父双眼快速一红,心有不甘涩声道:“这……这如何行!只要侄儿另有一口气在,如何能让您白叟家这般就险!”他情真意切如此一说,侧手的金玄策、木玄英等人也都神情悲忿作势欲上。
吕子通见状面色大变,伸手疾探将柳少阳肩头按住,沉斥一声:“阳儿你胡说些甚么,还不快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