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城扫了陈子龙一眼,却没有答复,反而问道:“敢问一句,你是何人?”
柳如是与陈子龙向程二先生投以惊奇的目光,固然华亭陈家也是江南驰名的大族,家中光是田产就有六七千亩,但多数都是不动产,并且多数是属于一族人,而非他一人统统,现金流实在很有限,如果要一下子拿出几千两银子来,恐怕就要变卖产业了。如果徐鹤城没有扯谎,这位休宁程二能每个月拿出六七千两银子来养军,传说中的沈万三也不过如此了。
“程二先生,我看扬州知府和本地的缙绅来岁一定会让你罢休去做吧?”陈子龙嘲笑道:“丝、米都是小民的身上肉,你这但是要从小民身上剜肉补疮呀!”
“那您是隐蔽得官了?”陈子龙话一出口,便悔怨本身说错了话。与明天的学术圈一样,明朝的宦海也存在着出身鄙夷链,进士落第出身然后当庶吉人一起入阁做到首辅的是鄙夷链的最高端,其次的便是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再差些的便是举人、而隐蔽得官的除非是丘八老爷,不然已经很靠近鄙夷链的末端了,也就比杂佐官强些。即便是投胎到勋贵家里的,只如果略微读的进书,有点志气的后辈也都会勤奋读书,争夺在考场中考出个功名来。俗话说打人莫打脸,如果徐鹤城真的是隐蔽得官,陈子龙这句话一出口,只怕就把人给获咎了,勃然变色,调头就走也不是不成能。
还没等柳如是接口先容,一旁的程二笑道:“徐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能够得柳先生看重的除了陈侍郎的公子,华亭陈懋中另有何人?”
陈子龙问道:“那是在那边?”
“筹集饷银,保护扬州乡里天然是不错的,但是不即是乘机从中取利!”陈子龙本就是个极其倔强的性子,被程二一刺激,干脆把话说开了:“贩子汲汲于利,也不能健忘了国度大义地点!”
“我先拿自家银子填上,月息一分半,然后商定到了来岁丝下来的时候用公价收丝。另有,扬州明天春季不准从湖广进米来,都必须用我家的米,不过我包管来岁春荒时米价最高不能超越一石一两七钱银子。”
“本来是陈公子,幸会了!”徐鹤城见柳如是与陈子龙都没有否定,晓得程二猜得不错,拱了拱手:“鄙人未曾进过考场,也没有功名。”
“天然是真的!”徐鹤城道:“实在流贼固然人多,但此中识得兵法,晓得进退的却不过闯、献、曹操等戋戋数人罢了,其他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毫无部伍节度。流贼出境时,只要先令乡里坚壁清野,迫使其分兵打粮,然后便能够精兵将其各个击破,诛其领袖,天然能以少胜多。我麾下人马固然不过两千余人,但将吏都是百战之余,骑队、射内行、长矛队、炮队无一不全,又有船队转运粮食辎重,破贼的难处实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