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朝廷给的饷大抵只够三分之一,其他的缺口本来应当由扬州本地的士绅百姓补上。毕竟这是他们的农家陵墓地点,抵当流贼的军饷不由他们给谁给?不过这帮老财老是善财难舍,徐大人带着兵方才到扬州的时候,个个都说囊中无钱,阿谁知府更是说藩库里一贫如洗,要比及收了秋粮今后才有银钱补上。可还没等他把秋粮收上来,流贼就杀过来了,这下可把那知府和缙绅都吓坏了,个个跑到徐大人那儿,只要徐大人能够讨灭流贼,必然把饷银补上!”
“本来是陈公子,幸会了!”徐鹤城见柳如是与陈子龙都没有否定,晓得程二猜得不错,拱了拱手:“鄙人未曾进过考场,也没有功名。”
“赋税!”徐鹤城吐出两个字来:“二位应当也看到了,我麾下将士多非大明人氏,乃是四方之精锐聚集而成,每月的薪饷、口粮都是从优,斩首破阵还要别的加赏。虽说不过两千余人,一个月下来光是薪饷要六七千两银子,粮食和布匹还要另算。朝廷的那点银子又那里够?若非程二先生施以援手,即使孙吴再世,恐怕也是措手无策呀!”
还没等柳如是接口先容,一旁的程二笑道:“徐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能够得柳先生看重的除了陈侍郎的公子,华亭陈懋中另有何人?”
程二先生看到柳如是这般看着本身,心中不由得暗喜,他常日里自夸有“三好“:好美食、好美人、好豪杰,柳如是乃是闻名江南的美人,如果在平时,即便他有万贯家财,恐怕连这个南楼的门都进不来。他装出一副矜持的模样:“徐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协理粮台,帮忙筹措些许军饷罢了,又何功之有?”
“徐大人,这茶可还入得了口?”柳如是看到徐鹤城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哈哈哈!”程二听了陈子龙的问话,大笑起来:“陈公子谈笑了,且不说陈某拿不拿得出这么多现银,就算我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也不敢给王师发饷呀?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有何难?”程二笑道:“这体例说穿了也就一钱不值,实在也就两个字――米、丝!”
陈子龙越是细心打量,越是感觉徐鹤城不管是言谈还是气质上都不像是考场出身的,但是此人在当扬州兵备道之前是在兵部职方司当员外郎,固然兵部没法和吏部、礼部和户部这些处所前程无量,可毕竟也是六部内里的正路了,明末又没有捐官一说,未经考场出来的一辈子也就能做个杂佐官儿,岂能当到员外郎?莫不是仰仗家中的隐蔽?想到这里,陈子龙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问道:“徐大人,鄙人大胆问一句,您是哪一年的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