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径偲缓缓说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浑身鲜血的来到了她的面前,长剑上的血在向下滴着。她度量着刚出世的男婴,神采惨白,伸直在床榻一角,看清是他,她的嘴唇在颤抖,喉咙紧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阮清微反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
天亮了,夜晚的血腥在阳光下遁形不见。他不屑于故弄玄虚,连最起码的说辞也不屑于粉饰。他直接穿戴龙袍高坐明堂,即位为皇,正视弑兄篡位的名声,君临天下。整座皇宫四千余具骸骨铺就为阶,他坐着龙椅,为慕昌帝。
当时的后宫当中尽是嫔妃,尚无皇后。天子有言在先:若文妃娘娘产下皇子,则当即册封文妃娘娘为皇后,皇子为太子。
她不语,双唇紧抿。
阮清微瞠目,难怪柳贵妃和慕玄懿一向心存痛恨,不敢明讲被慕径偲抢走了甚么东西。本来,他们是在恨慕径偲抢走了属于慕玄懿的太子之位?!
天子身受重伤,血染龙袍,晓得局势已去,便跌跌撞撞的折回琉璃宫,想临死前再看一眼敬爱的女人和本身的孩子。残暴的长刀无情,一刀一刀的砍下,砍在阿谁血肉之躯上,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只是一个必定失利的男人。
“嗯?”
阮清微轻问:“你可情愿对我讲清楚?”
子时,离后宫宫苑较近的宫门蓦地翻开,练习有素的衙兵手持冰冷的兵器,有着山崩地裂之势杀进了皇宫。
“他们之间的曲解根深蒂固,他们的脾气而至。”慕径偲眸色冰冷,“当年,是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母后去往大瑞国,没有设法挽留在先!”
“大瑞国太子在当年即位为皇,母后被封为皇妃。当母后怀有身孕时,我的父皇登上皇位,便以与母后早已情投意合之名,向大瑞国皇上索要母后,重金、割地,软硬兼施。大瑞国皇上在母后生下胞姐不敷一年时,终是无法忍痛割爱偿还了母后。”
阮清微不肯他再被旧事缠心而不悦,和顺的投进他的怀里,将话题移了开去,轻声道:“事已至此,奉告我,明日的生辰宴席上你筹算如何做?”
慕径偲拥着她,烦躁的情感因她在怀而垂垂停歇,道:“我想让你去宁神医的道观中疗养身子。”
这是一场策划了半年的宫变,他拉拢了有兵权的郡守和禁军统领。外有都城衙兵,内有皇城禁军,里应外合,他胜券在握。
“不是,”慕径偲温言道:“因为我想……”
一名二十五岁的男人坐在马背上,目光坚固的盯着宫门,神采冷沉至极,如石雕普通。他的手始终搭在剑柄上,长剑随时能够破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