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河南境内,突遇天降暴雪,不得已容与只得暂缓行进,命一行人等在驿馆稍做逗留。
林升一愣,刹时臊红了脸,嚅嗫道,“是没想那么多。我见她求得不幸,这才承诺的,早晓得会给您惹费事,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同意……那,那眼下她已经跟了来,我们就一向让她扮成内侍别露行迹,如许总行了吧。”
秦若臻看着他,面色也和缓下来,连笑容都带了几分柔婉,“是臣妾特地不叫他们打搅皇上的,你这会儿头痛好些了么?”
沈徽支起手臂撑在书案上,半个身子藏匿在昏黄的灯影里,容与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从那片恍惚的暗影里,收回了一声轻微的感喟,“这一走路遥千里,山高水长,你多保重。返来的时候,朕要瞥见一个更加精干的你。在甘肃有任何要求,朕都会尽量满足。”说罢,向他挥了挥手,表示他能够分开了。
容与阖上奏折,那些字句还留在脑筋里,心中不由揪着难过。天灾*,就是在当代也会形成死伤惨痛,遑论是这个年代,医疗资本匮乏不说,更贫乏有效的救济手腕。
陆路原比水路颠簸数倍,车马劳累之下,容与不免渐觉怠倦,幸而有林升照顾饮食,平常闲下来还会陪他谈笑解闷。
“这趟办差,除却赈灾,还要你查清这件事。朕已授意李琏帮手,你可与他商讨该如何行事。”沈徽顿了一下,复道,“在没有实证之前,牢记不得打草惊蛇。务需求一击即中,明白么?”
被他一问,林升立即目光闪动,支支吾吾起来,容与更加迷惑,“阿升,你现在也不跟我说实话了?”
“大人,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林升一脸担忧,“路程受阻,会不会耽搁救灾?”
对外人不好太作色,说完,他转顾林升,却已是一脸严厉,“这事你办的不当,坦白我在先临时不提,只是我一个内臣,出门办差还特地带了女眷,让别有用心的人晓得,会如何大做文章?你没有想过这内里的短长吧?”
下认识看一眼那长衫底下的莲足,她此时虽套了内侍的靴子,但想必不会舒畅,也不晓得这半程路下来,是如何熬过来的。
想明白了,他便以题本的体例上奏,请调前去甘肃赈灾。但是沈徽阅罢,也只是深锁了眉头,一时并未批复。
见他兀自沉默,她唇角漾起一抹调侃的笑,“您别曲解,这事儿是娘娘一早交办的。娘娘说了,连日来辛苦掌印,不好总叫您做点子分外的小事儿。您是皇上要派出去办差的得力之人,说不准儿,甚么时候还会让您出去监军,一年半载的不在宫里,皇上身边总得有人服侍不是,这才忙忙的选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