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冲还意犹未尽,容与少不得安抚道,“皇上传召,林某不敢担搁。李兄所书心血之作我且留下研读,待他日便利,再和李兄就教,一并把酒畅谈。”
偏生正想着,余光瞥见有御前内侍隔着帘子立在门外,低声禀道,“万岁爷叮咛教厂公快些畴昔,有要事和厂公商讨。”
“可惜另有很多人得不到汲引,弄得真正有能为者报国无门。我那些个师兄弟们,”那总兵说到这里,俄然停了下来,不美意义地笑笑,“末将是说,厂公真是提了个好建议给皇上。”
随后在一干官员伴随下,世人簇拥天子登上箭楼,举目了望,只见远洋处已停靠数百只战舰,列队划一,看上去甚为壮观。
处暑时节,晚风里犹裹挟着一股热浪,吹在身上不觉清爽。沈徽的屋子里置了两尊冰鉴,上头盛着处所官员敬献的各色时令鲜果,闻上去味道恼人。
林升眼神发懵,这么较着的答案还用再说?可他的恩主还在等他答复,神情间还带着些他看不大懂的兴味。
处所官早前问过容与的意义,深谙天子偶然张扬,因而投其所好只敢简朴设席。席间海军提督应对沈徽扣问,倒是显得非常豪气干云,仿佛面前马上就已呈现五千艘战船,设备精美舰炮齐备,随时都可出海作战普通。
“今儿万岁爷可真是英姿不凡。”林升一面服侍他换衣,一面喋喋不休地发着感慨,正想要再说两句,忽听外头有人吃紧叩门,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问,“厂公大人在否?”
步出大门,早已看不见杨楠其人。旁人不大知他们的恩仇,林升自是一清二楚,架不住催顿时前低声问,“前儿那折子批下来,是大人亲笔否了,不教姓杨的入翰林院,又将他发去贵州司。方才瞧他气急废弛的模样,八成这账又记在您头上了。只是这类小人今后难保再惹费事,毕竟仗着读了几本书,骂起人来但是阴损刻毒得很。”
面前的人笑了笑,转头看他一刻,俄然问,“那么你感觉权势和道义,哪个首要?”
容与眯起双目,以沉默来否定他的答案。林生内心格登一响,迟疑着道,“莫非是权势?”
话说一半,他蓦地警省起来,仓猝看向容与,不过那被冠以讽刺之名的人神采泰然自如,他并不晓得,此时现在林容与内心也和脸上神采一样,泰然自如。
说着见林升又为他续了茶,便再度豪饮而尽,撂下杯盏接着道,“实话说,末将明天是来自荐的。不过厂公别曲解,我不是见你得圣宠就凫上来,只是传闻朝廷要在东南筹建新海军。末将把这些年在登莱练兵的经历草写成了个集子,里头有些战时合用的船舰火炮设想,另有些粗浅心得。明天拿给厂公过目,若感觉还能用,就当是末将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罢了。”说着,便自怀中拿出一卷书递给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