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过了好久以后,那双板滞眸子子终究缓缓地转了两转,天气不早了,不能再赖在这里,得回家去了,晚了她爹娘可得焦急。
“小儿妄言,糖葫芦如何救得你?”老太太身边的中年男人不满地朝他瞪了一眼。
“我正在带你归家,”晏祁安抚她:“你很快就能见你的父亲。”
晏祁微微愣了愣,旋即又笑:“你倒是直白,周家万贯家财,云阳本家亦是有权有势,你想要的代价他们约莫都能付得起。”
小女人就这么绵绵软软地倒了下来,半个身子挨着他身前,晏祁虚虚地环绕着她,一时竟有说不尽的柔情密意。如果平凡人见着此番景象,怕要误当作是场女人投怀送抱,男人半推半就受了的旖旎好戏,如果再细看那女子面沾黄泥,头带杂草的狼狈描述,风景顿时大煞,旖旎顿时尽散,
“就是,这些?”
“我晓得我在那里见过你了,”晏祁的笑意更深,夏豆神情一顿,“你长得跟我家中西南角后院的门房老何挺像的。”
“噫?”男人思忖了半刻,旋即微微地一笑,“你怕死吗?”
“小女人,你趴在这里是何为”?
“倒忘了这茬,”夏豆偏着脑袋想了想,“我父亲救过很多人,也没有获得过本色性的回报,我一时也健忘了,救人也是能够有所求的。”
“啊?”夏豆偏过甚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又愣头愣脑地问:“谢我?”
山深林密,门路阻且长,林子以后又是一片荒漠,短短一段路程却像抽干用尽了她统统的力量,真走不动了,不想再走了,双腿不过在拖着步子挪,绊着路边的一块陡石,便顺势倒了下去。
“...嗷!”老马一仰脖嘶鸣一声,甩了腿脚抗议地疾走起来。
“老何是谁?”夏豆犹踌躇豫地出声。
“回报?会有甚么酬谢吗?”
“你是来杀我的吗?”夏豆有气有力地轻声问到。
“还是算了,我也不过是顺手之举罢了,”夏豆懒懒地蹭蹭脑袋,“我救了阿谁孩子,也是了了一桩苦衷,如果我父亲晓得我救人是为图财,怕是要骂我的。”
“噗,”夏豆噗了句吐了嘴边的泥土,又有气有力地顺着他的手倒了下去,“为甚么我感觉你很高兴?”
“除了这些你别无所求了么?”他又问。
“以是?”小女人颤着沾了细尘的眼睫看她,无辜又茫然,真是个不幸又好笑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