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见唐君意摆布扭捏,面有难色,下最后通牒:“九儿,还不去送?”
二奶奶适时插口道:“唉,九儿,你眼瞅着就及冠了,怎还分不清事情轻重,就算为就温乔儿,他始终不过是个书童罢了……你一走三四天,毫无音信,可知祖奶奶多为你焦急忧心?这两厢莫非你不会比一比么?”
穆兰襄起家,行了礼,昂首时,双眼已是通红,用帕子将将讳饰道:“祖奶奶,是兰襄一时跟九少爷耍性子,非要试一试那汗血宝马,可哪知马儿竟俄然失控,兰襄本想控着缰绳,让马儿停下来,未曾想它竟向着温乔儿去了,兰襄……自知配不上九少爷,但就是不懂,为何九少爷对一个小书童的体贴都甚于兰襄。兰襄虽习过武,但也受了些伤,九少爷看都未看我,就载着小书童进城……真真……奇特!”
温娇惊诧,生忍着痛苦,跪下道:“小的、小的没有,小的不敢……”
唐老太太先道:“九儿,此事怎讲?怎又和温乔儿有关?”
唐君意道:“九儿并非毫无交代,况,事出俄然,九儿那样也是别无他法,爹爹您常奉告孩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娘亲和祖奶奶每年都去清冷寺念佛祈福,莫非孩儿眼睁睁看着温乔儿受重伤不去救她?”
青潭偏头,似不肯瞥见面前这小书童被强行验伤的残暴一幕,抚了抚胸口,神采发白:“青潭还是――”
未几时,唐君意直奔上楼,见她自个儿坐在桌案边咬牙上药,痛得神采惨白,心口一绞,未作逗留,回身出去欲逮那老奴返来踹一通。
大奶奶恰时喝道:“九儿――”
“钱嬷嬷,去看他伤究竟如何?”
温娇强忍着,眼底还是溢满了泪,干脆将手放在腰带之上,鬓角的汗已顺着脸颊流下,正要解开时,听有人低声道:“祖奶奶,青潭……青潭身子不适,先辞职了。”
钱嬷嬷平时就看不惯九少爷偏疼她,现在动手亦是狠,一面抓着她的发髻,一面撕扯,听她这一说,更是不罢休:“老夫人有命,你小子说的顶个屁!”
“青山居士?”唐老爷将竹筒中的纸条取出,实在是唐君意的笔迹,但笔锋仿佛过于松散和决计,有几分临摹的怀疑,唐老爷他俩自是体味甚透,这一遭必也是唐君铭为九儿讳饰,便道,“九儿,你可于青山居士一同参悟切磋学问?你不是说是为救温乔儿的命才在外不归,怎又将青山居士连累出去?”
温娇低头规端方矩地跪着,小腿上的伤被压的模糊作痛,仍不敢动,只盯着诸位主子的双脚,唐君意一走,她更是心惊胆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