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还仿佛是当初,他欢天喜地掀起她头上喜帕,喜滋滋道:“锦年,本日你我结发为伉俪,我定会还你一世安稳。”
秋棠不由看呆。
直至厥后偶尔机遇进京,受朝中官员看重,因而在京中一呆便是三年。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咯吱”推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熟谙又陌生。
她蹙眉。
锦年是她的闺名。
孟云卿淡淡垂眸。
“偌大的燕韩,你再无亲人,还能去那边?”他萧萧回身,从袖间置下一盏白瓷胭脂盒:“畴前承诺你的,寻到了。”
行至城门口,已是半夜。
车内只要一盏清灯。精美的五官就在这抹昏黄里,剪影出一道绝美的表面。
景城入京三载,从当初冷静无闻的从六品,一向做到本日的从三品。
半晌,幽幽垂眸。
“那你接我到京中做甚么?”
秋棠抿唇笑开:“自从大人入京,好久都未见过夫人了,定是驰念得紧。这身衣裳还是大人特地遣人送来的,叮嘱夫人到都城时穿。云韶坊的手工,大人怕是费了很多心机哪。夫人生得这般都雅,衬了这身衣裳,怕是要将京中那些的贵妇们都比下去……”
还置了云韶坊的衣裳。
孟云卿尽收眼底,拢了拢衣衫,一步踏入。
幼年时,他的全数产业只够一枚簪子,悉数奉于她跟前:“一枚素玉簪,情深两不移。”
“夫人,到了。”
像这等府邸,有的是不入眼的杂役出入的小门。
燕平十三年,腊月。
寒月如霜,路上也没多少行人。生了几分寒意,悻悻缩了返来,赶快靠在炭暖旁搓了搓小手,寒意才去了多数:“夫人,这京中可比坪州冷多了。”
亦不是侧门。
冬雪初霁。
他要光宗耀祖,他要出人头地。
……
婀娜的身材盈盈可握,青丝挽起,暴露修颈间的肤若凝脂,冬夜里,美得动听心魄。屋内炭暖“哔哔”作响,那袭华服就隐在灯火后,沉默看她。
孟云卿转眸打量。
本日的马车仿佛行得特别慢,秋棠问过,车夫只道固然停雪了,路上还是结了厚厚冰层,谨慎些稳妥。
……
入了城中,街道两端灯笼高挂。
一双后代……
都城旬日雪,庭户皓已盈。
孟云卿放下帘栊避过。
走得不是府邸正门。
孟云卿伸手掀起帘栊,饶是心中了然,映入视线的城廓恢弘大气,气势凌人,还是让她看得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