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愣了愣,吃紧伸脱手,拉起六子,他们身上一股腐臭霉味,熏得身后小厮并侍卫都皱眉掩鼻,萧暄却面不改色。
曾子建一听,叫苦不迭,他一个官宦公子,怎的会做卖艺的行当?可眼下情势比人强,不得不从。
“唉,你们朴重幼龄,日日如此缺衣少食,身材如何消受?不若跟我回府,在府中谋些差事,此后也好筹算。”萧暄低眸思考半晌,有了悠长之计。
而另一边出声的萧暄一脸安静,袖中双手倒是狠狠攥住,她带着小厮并几名保护出府,路子永定桥,恰逢恶少曾子建逼迫卖艺人,萧暄气不过,这才出声禁止。
小厮望着火线愈发娇纵的主仆,却话锋一转,“但是我家小爷姓萧,倒是比你这姓曾的更崇高!”
偏巧那地痞曾子建乃是实打实的混账主儿,最恨别人扰了本身的兴头。常日里都城百姓都晓得他的德行,不与他多做胶葛,更加长了他放肆气势。
“厥后班主欲投奔永京亲戚,便攒了川资,裹了金饰,带着我们北上。孰知这贼老天恁地玩弄人,我们那薄命的班主娘子染了恶疾,病死途中,班主成了鳏夫,日日伤悲,不久前又在临风城吃了官司,一病不起,不几日也放手而去。”
六子泣不成声,惹得周遭围观之人一阵感喟。
“这,这怎生使得?”六子受宠若惊,倘若真能去了这繁华少爷府上,即便做最为卑贱的粗活累活,也好过在桥头卖艺度日百倍。
萧暄不再逗留,这等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目睹即烦。
自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别瞧这永都城烟雨繁华几次梦,公开里不知骸骨堆积几重山。在士族权贵豪饮之时,可曾想冷巷深处各处饿殍。
“我命你把这落地的铜子全数拾起来,交予卖把式的男童,而后再拿出纹银百两一并付与他们。最后,你得和你的这些个狗腿儿在这耍宝卖艺,直到有了百枚钱子,才气拜别,不然休怪我部下无情!”萧暄摆了摆手,不肯再理睬这等纨绔,真是污了她的眼,坏了她的心。
“敢问这位爷是哪位大人物?”曾子建点头哈腰,态度生生转了弯,活脱脱一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
“厥后我们几个散尽银两,为班主摒挡后事,手中不余一文钱。走投无路之际,只得持续往永都城来,给那班主亲戚捎个信,岂料那户人家早已不在。我们原就了无牵挂,不知去往那边,只得在这永都城临时住下,做这卖艺谋生。”
号召小厮拿了六子等人的行囊,安设安妥,方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