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檀看他一眼:“师兄莫非还想再比一场?”
“洒家这小师弟,真是愈发短长了啊!”法严和尚看着在场之人叹为观止的神采,笑哈哈地大声道。
“哈哈哈,可贵听到小师弟夸洒家。”法严和尚大笑道,他可向来尽管字面意义,管他甚么其中深意弦外之音,只要舒心就好。
武当三才剑阵一击不成,又再换一击。只见场中九人,四报酬底,三人居中,两人作顶,本来横在场中的阵型鲜明变成了立阵。这立阵静止之时,状若人形,周身白光红光交叉,远远看去,便如同一止而不动苍衣赤首的巨人。
这天冲之阵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饶是见惯风波的贾无欺也不免心中一坠。就在此时,他逐步下沉的身材却又猛地向上一升――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方才那下,就是最后一种境地呢……”
道场当中,一个玄色身影不知何时已挡在了贾无欺面前,顷刻之间便祭出数掌。他只是隔空而击,并未直接打在武当众弟子身上,但饶是如此,那天冲之阵却在眨眼之间轰然倾圮,仿佛蒙受了致命一击。几名武当弟子面色惨白,躺在道场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昏死畴昔。有几个认识尚存,也只是勉强在地上支起了身材,发髻混乱,目光涣散,明显还不清楚到底产生了甚么。九人当中受伤最轻的,恐怕就是涵灵子了。从间隔来看,他退得最快,也最远,即便是如许,他飘然的道袍上也被划出了很多条口儿,隐在广大衣袖下的双手,亦是汩汩流着鲜血。
一颗菩提子恰好破风而来,将他下沉的脚往上一托。轻功练至奥妙之处,就是飞蝇之力,也能将身躯托起,何况这力道强大不知千万倍的菩提子。
“哦?”岳沉檀闻言剑眉一轩,“你们也想与他比试一番?”
“无事无事。”法严和尚打着哈哈,“数月未见,小师弟真是愈发丰神俊朗了!”
不知为何,小师叔的语气固然听上去很安静,但却模糊透出些冷意。几个年青小和尚忙不迭点头道:“是贫僧修行不敷,起了攀比之心。罪恶,罪恶。”
剑锋离他的面庞已不敷一尺,他乃至能看清这天冲之阵中每个成阵之人矜傲对劲的神采,他的存亡仿佛已在这九人的嘲笑中被决定。这时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声若洪钟大吕,震得深山当中冬眠的飞禽也扑扇着翅膀惶恐失措地窜了出来。在场有修为尚浅的,被这一声震得气海翻滚,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修为深厚的,却将目光一向锁定在场中心,仿佛错过一丝一毫就会抱憾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