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堂兄殿下实在纯真,朝廷雄师若真是料敌于先,及时援救,父亲又怎会不顾昔日恩仇,让我送信给姑母?这些年来,皇上已将举国兵士调派西域及东北,西南兵力早已捉襟见肘,这姚州归根结底距六诏近,距关中远,亦没有剑南川蜀这般富庶,朝廷恪守松州安戎之地,以御吐蕃,必将有所舍弃,幸得城中百姓已撤离大半。唉,姑母慷慨赴死,我只能袖手旁观,痛虽难当,却已然麻痹不觉,你唐生没了城池,没了父母,还是大唐皇亲,回到长安,天子必定分封犒赏,可我陈文若没了姑母,别说是西宁王驸马,就连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也不复存在,当真是如孤魂野鬼普通。”
文若无法皱眉,慨叹这唐生的妇人之仁,恶狠狠盯着长发之人,口气生硬道:“殿下既然自有筹算,陈智便未几言,只不过此人身份可疑,定要扣问个一清二楚。”
“殿下,我们在隧道中呆了三日,姚州城四周各个关隘很能够已经堕入敌手,既然吐蕃军的目标是殿下,为了安然起见,鄙人建议我们需绕道而行。”话说到一半,文若戛但是止,瞥了眼对着日解缆呆的长发小童,继而说道:“不知殿下敢不敢走这条路?”
待这二人走后,唐生与文若长舒口气,多亏了这小童反应机灵,不然此时定被这两人捉了归去。唐生从柱后走出,脸上笑容难褪,对文若说道:“邠王守礼是家父皇叔,金城公主是鄙人姑母,嫁到吐蕃已稀有十年,没想到此次吐蕃屠城,竟然要杀我!”
那长发小童张着小嘴,指甲尽是泥泞的小手一个劲儿比划着,好似不会说话的模样。文若在旁看着,心中猜忌更甚,这般装聋作哑,定是诡计混合视听的间隙没错。一怒之下,文若上前,双手一把拎起长发小童的残破衣领,怒道:“休想瞒天过海,诚恳答复,不然我现在杀了你。”
“既然是人,何必蓬头垢面,藏头露尾!”唐生放下樱桃尸身,见这低矮长发怪有些蛮力,不敢粗心,抽出腰中宝剑,缓缓向前警戒逼问道。
“殿下请节哀。”文若面无神采望着唐生背影,此时现在,也不晓得该安抚还是沉默。
唐生眼中悲怆,仇恨道:“等朝廷雄师到了,我定要杀他们片甲不留,以报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