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重见天日,姚州城已然被敌军洗劫一空,昔日坚毅城墙已是残垣断壁,巷中民宅已被连日大火烧成齑粉,浓浓的烟熏尸丑满盈天涯,如一缕阴魂般覆盖在整座姚州城之上。城中尸横各处,男女长幼皆是鲜血淋漓,衣不遮体,唐生文若跑到城墙上,想要寻觅西宁王佳耦尸首,却已然不复存在,只得回王府再行刺探。
文若无法皱眉,慨叹这唐生的妇人之仁,恶狠狠盯着长发之人,口气生硬道:“殿下既然自有筹算,陈智便未几言,只不过此人身份可疑,定要扣问个一清二楚。”
唐生见文若将入口堵死,迷惑问道:“莫非这隧道没有出口不成?”
唐生咬牙含泪,冷静抽泣,想到父王宁死不平,英勇就义,想到怀有身孕的母妃惨死在城墙,想到一旦敌军入城,王府高低定然是无一幸免,想到昨日,本身是那堂堂西宁王世子,还是父王母妃掌中之宝,只是一日之间,风云突变,本身竟成了无民气疼,无人照顾,无人伴随的孤家寡人,心中之痛,岂是这一时之间所能接受?
唐生泪流不止,丧声呢喃道:“前几日我们还在观月楼中庆生喝酒,我父王母妃为我加冠赐宴,为甚么会产生如许的事?这究竟是为甚么啊?”
唐生走上前去,勉强挤出笑容,耐烦问道:“我们不会难堪于你,你这就自行拜别吧。”
“好!好!你可情愿?”唐生放下宝剑,伸出右手,想要翻开那小童庞杂的辫子,擦拭脸颊。唐生的手刚停在半空中,谁知这长发小童俄然双眼一瞪,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拽住唐生的手腕,将唐糊口生生拉到正堂的石柱侧面。
文若面庞当中模糊带着无法,转念叨:“殿下,本日恰是樱桃女人告之鄙人动静,鄙人才气在城中寻得殿下,樱桃女人对殿下之忠,对殿下之爱,非同普通,望殿下好生葬之。”
唐生眼中悲怆,仇恨道:“等朝廷雄师到了,我定要杀他们片甲不留,以报这血海深仇。”
目睹父王母妃死亡城墙之上,唐生决计孤身陷阵,与敌军搏命一搏,杀他几个南蛮,也是死得其所,不料身后俄然呈现一墨客,将他强行拦下。唐生转过身去,见这墨客身着王府内制的金丝圆领袍,定是府上内僚,且身份不低。
哪知长发怪见唐内行中宝剑染血,顿时吓得缩成一团,蒲伏在地,浑身颤抖。文若与唐生皆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走上前去,翻开那怪物长发,竟是个伸长不敷五尺,满脸画魂的孩童,看上去比文若还要小上几岁,只是身上泥血稠浊,长发如毛,一时候也辨不清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