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唐生就当仁不让了。”唐生低头,稍怀伤感,紧接说道:“唉,唐生暮年折了骨肉同胞,现在痛失父母,再无远亲,二位便是我兄弟,唐生愿与二位同生共死,毕生不负,有此一诺,六合可鉴。”罢了,唐生跪在二人面前,一一拜首。
“也不是大事,唐生只是不明白,为何贤弟要走险途,这么做,岂不是羊入虎口?”唐生小声问道。
“兄长请讲,弟洗耳恭听。”
“怎会如许?那姚州城死难的两万将士,岂不白白捐躯?”
“唐生哥哥,我听算命先生常说,存亡有命,繁华在天,这事理连我都明白,你是西宁王世子,怎会这般沉湎哀伤,不思好处。”卓雅双手一撑,蹦下树桩,跳到唐生跟前,抓起唐生的手腕,紧握在手中,好似赐与着勇气。
文若懒得理睬,面无人色道:“必然,必然。”
文若惊了手脚,伸谢道:“兄长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凭甚么?”卓雅轻哼一声,斜眼说道:“就凭这厮早生我几岁,我就要给他叩首?”
半月以内,九死平生,杀妻避祸,落困孤城,人间再无亲故的陈文若早已身心俱疲,水土难服,姚州之地虽不比交趾气候那般酷热,但夏季已深,阴潮更甚,湿气瘴气,藏林遍野,再这般死撑下去,必引旧疾复发。
文若本不肯再理睬,却见唐生亦是满面猎奇,只得实话道:“鄙人开元二年生人,对劲了吗,卓兄?”
文若一口气说完,心中顿时畅快很多,嘴里好似品着甚么甘旨,不断舔着舌头。文若假作对劲姿势,左眼眯成一条缝,窥着卓雅神采,见其眉如利剑,双眼蹿火,心中天然下了定论:“此人定是女子无疑,这一起上看来少不了折腾。”
“好!待卓弟醒来,我当即下山采摘几株上来。”
“卓弟不准混闹。”唐生猛地昂首,庄严严肃,上前一把拽住卓雅手腕。卓雅不平,冒死摆脱,却被唐存亡死按住不放。
“请贤弟不要坦白,照实相告。”
卓雅听着鼓起,兴冲冲蹲下身来,问着唐生:“唐生哥哥,你我本是兄弟,为何还要再行结义,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嗯,让我想想。”卓雅细细眼睛溜溜滑转,擦出一闪亮光,巧舌道:“十七岁。”
“殿下累了,要在此歇息半晌,你若要走,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如何?”文若心知这来路不明的卓雅内心怵他,故而双手背锅,抬头朝天,用言语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