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
隔着老远,聂猛便瞥见山坡上结着一处草庐,有炊烟升腾而起。
“亲戚朋友?”
妇人从屋里出来,责备道:“青儿,为何怠慢客人?”
妇人闻言,向聂猛看了一眼,道:“不要胡说。”
“不是。”
这黄衣道人,修士无疑。
他先前觉得,这羽士不过是醉月楼或青龙帮请来的武林妙手,纵有几分离腕,凭本身的工夫,也有一战之力,谁知对方竟是个修士,他底子毫无胜算。
只见她渐渐走到石桌旁,拿起聂猛放在脚边的钢刀。
聂猛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悄悄警省。
几近就在同时,背后传来簌簌的声响。
修士!
“你想要赏金?”聂猛不答,反问道。
“本来剩的未几了,”聂猛想了想,说道,“不过比来又冒出来一批新的,数量应当不会少。”
“实不相瞒,我明天确切杀过人。”聂猛放下馒头,解释道:“来这里的途中,我碰到一伙仇家,动起手来,就杀了几个。不是我成心欺瞒,江湖当中,这类事本就平常,不值一提。”
聂猛蓦地一声大吼,奋力扬起手中钢刀。
妇人站在门槛后,看了聂猛一眼,淡淡地说:“有人来寻你,好自为之。”
聂猛盘算主张装傻到底,持续吃他的饭。只可惜,吃到一半的兔腿没了,只剩青菜蘑菇,对于平常大块吃肉的聂猛来讲,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你就是聂猛?”他冷冷问道。
“因为我喜好打斗,一打斗,就有了仇家。”
“哈哈、哈哈!”聂猛打着哈哈,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窜起,直冲脑门。他干笑数声,不再跟青儿搭话,埋头大口吃肉。
青儿却脸现怒容,连刀带鞘丢在地上,一把夺过聂猛手里喷香流油的兔腿,气冲冲地走到草庐中间像是猪圈的处所,把兔腿扔了出来,猪圈里顿时传来欢畅的哼哼声。
“也不是。”
青儿不敢违拗,一伸舌头,跑回屋去。
“我没有胡说,他就是好人!”青儿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平气,“他的刀上有血腥气,我都闻到了。他必然方才杀过人!”
“是你父母?”
“男的还是女的?”
到得翠屏山脚下,已是日暮时分,聂猛寻了个僻静的水边,脱下染血的衣物,一把火烧掉,又跳进水里洗去浑身血污,从包裹里另取一套洁净衣服换上。清算伏贴,便在附近寻了一户农家,安住一晚。第二天凌晨,早夙起来,将马匹寄下,步行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