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爱德华，这笔钱是我们的了，我真是太欢畅了！啊，太欢畅了――亲我一下吧，敬爱的，我们多久多久没有亲过嘴了――我们恰是需求哩――这笔钱――这下子你也能够摆脱宾克顿和他的银行了，再也不当谁的仆从！我的确仿佛是欢畅得要飞了。”
如许过了三个礼拜――还剩下一个礼拜。那是礼拜六早晨――晚餐吃过了。现在没有平常的礼拜六那种熙熙攘攘、大师到处买东西和开打趣的热烈场面，街上是空虚孤单的。理查兹和他的老伴单独坐在他们那间小客堂里――神情懊丧，内心都在想事。这类景象现在已经成为他们晚间的风俗了：他们畴昔一贯的老风俗――看书、编织和称心快意地闲谈，或是和邻居们相互串门，这统统老早就成为畴昔、被他们忘记了好久好久――两三个礼拜了；现在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书，谁也不串门――全村的人都坐在家里，唉声感喟，愁眉苦脸，沉默不言，都想猜出那一句话。
哈里代的调皮话一每天越来越说得有声有色，令人尴尬，挖苦尽致。他干劲实足地窜来窜去，拿这个市镇高兴，偶然耻笑个别的人，偶然耻笑大师。但是他的笑声在全村中已经是绝无独一――这笑声落在空虚而苦楚的荒凉中了。随时随地，连一点笑容都找不到。哈里代把一只雪茄烟盒子装在一个三脚架上，拿着它到处跑，假装那是个拍照机；他拦居处有的过路人，把这东西对准他们说：“预备！――请您笑一点儿。”但是连如许绝妙的打趣也不能在那些阴沉的面孔上引发反应，使它们轻松一点。
一个礼拜结束时，统统又安静下来了；如醉如狂的高傲和欢乐的心机已经复苏过来，变成一种温和的、甜美的、沉默的快感――仿佛是一种意味深长、无以名之、不成言喻的得意心机。大家的脸上都现出一种平和纯洁的欢愉。
“啊，假定我们猜得着多好！”
他的老婆顿时就如许答复――话里带着颤声：
“不是……不是。我们未免说得切题太远了――上帝宽恕我们吧！你一辈子没撒过一次谎。但是现在――现在我们脚底下统统的根底仿佛是在垮台的时候，我们就……我们就……”她一时说不下去了，然后又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叫我们遭到引诱吧……我想你是给人家包管过的，爱德华。这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要再谈这个题目了。那么――这就算旧事不提了；我们还是要快欢愉活才行，这不是自寻烦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