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是有事,并且是要紧的事!我们出来说好不好!”孙排长——现在是侦察——伸手按了铃。
跑到景山背后,自行车往北向后门去了。祥子擦了把汗。雪小了些,但是雪粒中又有了几片雪花。祥子仿佛爱好雪花,大风雅方的在空中飞舞,不像雪粒那么令人别气。他转头问了声:“上哪儿,先生?”
“我看看!”孙侦察笑了,一把将瓦罐接过来,往墙上一碰。
“祥子,”曹先生的嘴动得很快,“你坐汽车归去。奉告太太我在这儿呢。教她们也来,坐汽车来,另叫一辆,不必教你坐去的这辆等着。明白?好!奉告太太带着利用的东西,和书房里那几张画儿。听明白了?我这就给太太打电话,为是再奉告你一声,怕她一焦急,把我的话忘了,你好提示她一声。”
街上越来越热烈了,祭灶的糖瓜摆满了街,走到那里也能够听到“扷糖来,扷糖”的声音。祥子本来盼着过年,现在但是一点也不努力,街上越乱,他的心越紧,那可骇的二十七就在面前了!他的眼陷下去,连脸上那块疤都有些发暗。拉着车,街上是那么乱,地上是那么滑,他得分外的谨慎,苦衷和留意两气夹攻,他感觉精力不敷用的了,想着这个便忘了阿谁,经常俄然一惊,身上痒刺刺的像小孩儿在夏天炸了痱子似的。
祥子心中很乱,仿佛有很多要问的话,但是因急于记着曹先生所叮嘱的,不敢再问。
“别装傻!”孙侦察的眼盯住祥子的,“大抵你也有个积储,拿出来买条命!我一个月还没你挣很多,得吃得穿得养家,就仗着点外找儿,跟你说知心话!你想想,我能一撒巴掌把你放了不能?哥儿们的友情是友情,没友情我能来劝你吗?但是事情是事情,我不图点甚么,莫非教我一家子喝西北风?外场人用不着费话,你说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