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忽闻船中号哭之声,说道:“蜜斯不好了。”一时举舟错愕,家人们打发老仆上了岸,都到前舱问候去了。那老仆见这风景,只道蜜斯已死,因想道;“仆人差我去通候陶爷,实为蜜斯姻事。今蜜斯既已变故,我便到赣州也没用。不如仍回杭州寓所,将此事报知仆人,别作计算。”遂也不再去陶家船上探听,竟自奔回。

老仆领了主命,本日起家。迤来至半路,只听得来往行人纷繁传说赣州山贼窃发,领兵同知陶某失时了。那老仆心中迷惑,又拜候从赣州来的人,都说陶同知失时,被兵道题参解任待罪,家眷先返来了。老仆探得此信,一起迎将上去,逢着官船便问。又行了几程,见有一只座船停靠河干,问时,恰是陶同知的家眷船。老仆赶紧到船上通候,陶家的家人说道:“老爷还在任所候旨,家眷先回。今老夫人因蜜斯有恙,故泊船在此延医看视。”老仆细问陶公任所之事,家人备述陶公因不准木家姻事,触怒丁木兵道,被他借端调遣,乃至失误军务,几近丧命。蜜斯惊忧成疾,抱病下船,今病势非常危笃,只怕凶多吉少。

不说黄生在寓所自猜自想,且说白公次日请木一元到公寓中,告以欲烦做媒之事。一元初时还想陶家这头婚事,到底要白公成全,及问白公说陶蜜斯已死,已是没兴,不白公本身做媒不成,反要他做媒起来,好不耐烦,却又不敢违命,只得领诺。方欲告别,白公留住,出下两个题目,只说是会场拟题,授予纸笔,要他面做。一元吃了一惊,推又推不得,做又以做不出,努腰捻肚了一日,还是两张白纸。被白公实在数落了一场,一元羞惭无地。有词为证:

本来黄生既面禀白公为陶蜜斯服丧,是以齿录上竟刻了原聘,欲待到陶家作吊时禀明陶公,执子婿之礼,哪知蜜斯安然无恙。当下蜜斯见了齿录所刻,不觉潸然泪下道:“本来他竟认我死了,公然别聘了白氏女。好孟浪也,好薄情也!”拾翠也非常不忿,便把齿录送与夫人看,道:“天下有这等好笑之事。”夫人看了,甚是惊奇,即说与陶公晓得。陶公取齿录看了,愤怒道:“黄生与我女未经聘定,如何竟说是原聘?且我女现在,如何说卒?他既别聘,又冒认我女,误生为死,殊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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