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过了数日,家人考虑出门逛逛。若要依计而行,除非赃官。且寻个世宦人家,发发亨通。照大哥所言,枉法的有银钱是大师用得的。内里一人道:“闻得邹乡宦家里为了性命重情,本主现拘禁在狱。家中六神无主,尽可行事。”一齐皆说有理。是夜,便明火执仗打将出来。各处一搜,并无财宝。径打到阁房里,只见一个斑斓女子在床后躲着,便问她道:“你家仕进的,财宝在那里,快快说出来免你的死。”便把刀在邹蜜斯的颈上边一吓。惊得邹蜜斯魂不附体,哭诉道:“我家父亲是做清官的,哪得有钱?何况目下又遭无头性命,衙门使费尚然不敷,连些衣服、金饰,也皆当尽,实是没有。”世人见她如此苦告,莫非白手归去不成?奸骗一事,又是大哥所戒。不若将此女带回本寨,送与大哥做个夫人,也不枉走这一遭。遂将邹蜜斯一挟,带回寨来。
吴宗道:“却也捣蛋。明显是我放在这里,莫非我竟醉昏了?”四下找寻没有,只得另拿一副家伙,忙到牢中,只见铁索丢在一边,手扭瓣瓣碎裂在地,没有半小我影,吓得屁滚尿流,跌脚叫苦道:“我是死也!”跑去看看,流派仍然,各房犯人俱在。去看后墙又高,点头道:“竟飞去不成?现在如何去回官府?”不觉大哭。去查问小牢子与轻烟,俱说锁得好好的出来。吴宗低头落颈,眼泪鼻涕,走来走去,没法措置。
轻烟忙来见舅子,说了这番异事,要他代告之情。吴宗叹口气道:“真所谓福无双至,祸不但行。你老爷实是倒霉,偏在这两日又要起解了,如之何如?”又想一想道:“若要总捕厅去出广捕牌,倒也是便路,但你是一幼年女子,此番不能随老爷去的了,家中蜜斯又不见了,如何是好?”轻烟听得老爷起解的信,不觉泪如雨下,哭个不休。吴宗道:“事已如此,不必哀痛。你且在我家里暂住几时,看老爷蜜斯两下动静再作理睬罢了。”轻烟今后就住在吴宗家里。不知后会何如,且听下回分化。
最险人藏暗里枪,椿椿俱是雪加霜。苦楚难忍悲伤泪,哪怕豪雄铁石肠。
冯铁头见他父子悲伤,恻然不忍,不知不觉也流下几点豪杰泪来。叫道:“我杀人一世也未曾心动,今见你父子如此悲戚,不觉感慨。是我害却好人也,然与我无干。俱是平君赞害你,是他教我扳扯的。你现在出去叫屈,若审时,我自出脱你儿子。”祝公父子听了喜极,磕他头道:“如果义士果肯怜悯,就是我们重生父母,祝门祖宗之幸。”铁头止住道:“不要拜,不要拜。我决不改口,去去去!”